沒想到見過褚珩的衆人,隻有這個入不了眼的敗家子看了出來,褚珩是個‘亡命之徒’。
陳不凡十分有眼力,認慫的很快:“你、你們要、要什麼...盡管說,小爺、在下家裡一定辦得到。”
還沒上刑就老實了,就這樣的軟骨頭估計一盞茶不到就能吐個幹淨。
褚珩皺眉,這個陳不凡怕是知道不了什麼太多陳家生意上的事,不過也無妨,他還另有用途。
陳家得知陳不凡被擄走後,一陣兵荒馬亂,陳夫人差點暈了過去,陳家的家主陳遠生臉色陰沉,将那封信都要捏爛了。
陳夫人又急又擔憂,搖着陳遠生“郎君,怎麼說要多少銀錢,快着人送去!”
陳遠生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陳夫人愛子心切,直接搶過信,看完之後疑惑道:“怎麼也沒說贖金多少。”
信上隻說邀請陳遠生喝茶,别的在無多說,可哪有綁了人家親兒子再邀請老子喝茶的道理,陳遠生覺得這比直接要錢要更讓他不安。
“莫不是長勝賭坊拍人幹的?”陳夫人剛說出口就覺得不對,長勝賭坊哪有那個膽子,他們陳家可是有秦家這棵大樹。
陳夫人看丈夫一直不說話,氣道:“你還不趕快去将不凡接回來,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動我兒子!”也不怕自家兒子沒出虎穴丈夫也深陷其中。
陳遠生倒不是怕有去無回,生意人總是思慮周全,沒有預計到對手下一步是什麼心裡總歸是不踏實的。
褚珩在一處少有人來的院子等着陳遠生上門,院落破敗雜草叢生,曾經的花藤架子也早已枯死。
陳遠生到的時候,褚珩正負手而立,他看不清院中的人是誰,“敢問閣下可是請我喝茶的人。”
褚珩沒有答話,而是轉身走到一邊的石桌旁坐下,石桌經年無人使用有一邊已有裂痕,正是褚珩對面的那一邊。
陳遠生走上前來在褚珩對面坐了下來,夜裡漆黑,沒有掌燈,隻借着月光看出對面這人隽秀冷峻。
陳遠生手摸到石桌桌面竟然不染塵灰,對面之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伸手拿了過來,卻不敢入口,摩挲着杯子道:“敢問閣下深夜相請有何要事?”
褚珩吹着茶,問他“自然是為了幫陳家。”
陳遠生雖然不信卻也沒表現出來,生意人從來都是順着對方的話将自己的事辦了“閣下何意?”
褚珩飲完杯中茶,看了一眼對面一滴不少的茶輕笑道:“陳家一直靠着秦家在這江南立足,就是不知他日秦家沒了,陳家可能落得什麼好?”
陳遠生聞言大笑:“秦家世代盤踞在衡州,比本朝立朝還要久,閣下可莫要說笑了。”已将褚珩看作空口說大話之人,生出幾分輕視。
“沒有世家能一直昌盛,也沒有朝廷能一直不倒。”褚珩之言過于不敬,陳遠生驚疑不定。
褚珩轉着茶盞扣下道:“陳家是想與之一同傾覆,還是得以保存,就看家主怎麼選了。”如此狂悖帶有脅迫之意的話,讓陳遠生心生不快。
他不知道這個人想要幹什麼,總歸都是要利用陳家的”還請閣下将犬子放回,若是有得罪的地方,由我待他賠罪,萬請海涵。”
褚珩漠然道:“家主這麼久才問起兒子,當真沉得住氣。”
陳遠生起身朝褚珩俯身一禮,褚珩泰然受了卻仍沒有回應,若是換了旁人說不得早就心生怒意仗着秦家對褚珩出言不遜了。
陳遠生卻是個聰明人,姿态擺的很低,就是生了陳不凡這麼愚蠢的兒子。
過了好一會兒,陳遠生終是敵不過褚珩道泰然自若,憂心自家兒子“還請閣下放了犬子,一切都好商量。”
“家主做出選擇之時,就是陳不凡回家的日子,可莫要選錯了。”褚珩将扣下的杯子輕輕敲了陳遠生面前的茶杯,起身離開留下最後一句話“看來家主是不記得這個地方了。”
陳遠生想要攔下褚珩,可哪來得及,這一通不清不楚的話,還有那句回家,怎麼聽着都像是威脅,陳遠生知道一定得将此人身份查清,說這麼大口氣的話,不是瘋子就是來頭不小。
“轟——”
陳遠生回頭看見他剛剛坐的那一邊的卓沿從裂縫處徹底斷開,與之一起砸到了地上的還有那杯一滴未喝的茶,此時已經全部傾撒出去,一滴不剩。
陳遠生憂心忡忡的回到家,便被管家告知不好了。
原來陳家主出門前吩咐了管家,派人去秦家,請秦家幫忙尋人,可是那倆人轉眼就被打暈仍在了院内,身旁還有一個巾帕包着東西,滲着血,吓得無人趕上前揭開看,生怕是自家郎君身上的哪處,也不敢禀告夫人怕吓着她。
管家慌得不行,家住回來了心才落回肚子裡,眼見家主盯着地上那個那個帶血的巾帕,又提起心來。
陳遠生将拾起那巾帕時就松了一口氣,打開後臉色霎時變了色,捧着巾帕的手都在顫抖,管家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被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