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趙經理,平時少給老爺子傳閑話,他要是覺得當經理太屈就了,不如去給老爺子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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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溫月記着要排練,起得很早,醒來之後蒙了一會兒,感受到輕微的搖晃,才想起自己在郵輪上。
她洗漱完了就去二樓和樂團排練,李抒的位置和她挨着,排練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不隻是李抒,團裡不少師姐師兄,包括林老師,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滿着好奇的試探。
甚至她感覺,今天來排練的路上,郵輪上不少人也在偷偷觀察她,比昨天更甚。
排練結束,溫月收拾好東西,和李抒一起往外走,戳了戳一直偷看她的李抒,把她吓了一跳,瞪着眼看着她。
“師姐,一起去吃飯?”
李抒搖搖頭:“我一會兒要去找林老師記譜子……”
溫月點頭:“那我先走了。”
“等等。”李抒還是忍不住拉了她一下,“溫溫,聽說你那個項鍊……”
溫月無奈,她戴着假項鍊打腫臉充胖子的謠言恐怕已經傳遍了整個郵輪了。
“那個項鍊……”
“師姐……你别聽别人亂說……”
“你那個項鍊幾千萬吧?”李抒有點不好意思,“下次戴出來,我能好好看看嗎?”
“?”
溫月懷疑自己聽錯了:“師姐,你說什麼?”
李抒眨眨眼:“就是陳少借你的項鍊啊,不是說是在拍賣會拍的嗎?”
幾千萬?
幾千萬的項鍊?
謠言傳得這麼離譜了?
“你聽誰說的?”
“我聽菜菜說的,菜菜好像也是聽别人說的……”
溫月一愣,飯也不吃了,趕緊抄近道回客艙。
回到客艙,先打開床頭櫃,首先确認了一下,項鍊和耳釘還安然無恙地躺在裡面。
陳濯那天好像确實沒和她說這套珠寶多少錢,但淡淡的态度實在讓她不敢想象這相當于港城一套房。
畢竟近距離接觸過得最貴的珠寶,也就是宋薇女士在家裡收藏的百萬左右的鑽石項鍊。
可他給她這套珠寶,好像送個蘿蔔白菜一樣随意。
要是弄丢了……
不行。
她得把項鍊還回去。
她正想着,突然,手機響了。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是陳熙。
陳熙知不知道這件事?
她立刻接通電話。
“溫溫,你可算接我電話了。”那邊陳熙的語氣聽起來很着急,“我昨天就差去找我哥問你住在哪兒了。”
溫月沒說話。
“抱歉。”陳熙主動和她服軟,“柳蔓昨天确實太過火了,是她不懂事,她家裡把她慣壞了……”
溫月心裡有點不舒服:“那你為什麼準備了一條項鍊給她?”
她想說但沒說出口的是,她以為那是送給她的項鍊。
陳熙一愣:“你說什麼?”
“她昨天戴的那條項鍊。”
陳熙解釋:“那天我正好去京市,她打電話給我,讓我幫忙拍那條項鍊,錢都是她付的,不是我送她的。”
“我知道了。”
是這樣嗎?
他都這樣說了,溫月也不好再多計較。
“你知道你哥哥給我了一條項鍊嗎?”溫月問,“你知不知道那條項鍊很貴,是那天拍賣會拍下來的……”
“我知道。”陳熙說:“你先戴着吧,如果你現在拒絕,他更不高興。”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哥昨天打電話告訴我的。”
“還有别人知道嗎?”
“沒有吧。”陳熙疑惑,“我當時在外面打的電話,難道讓人聽到了?”
溫月歎氣。
那估計就是讓别人聽到了,才傳得越來越離譜。
“可是這個太貴了。”溫月一想脖子上戴着港城一套房,都不敢動脖子了。
陳熙勸她:“你如果實在有負擔,就等派對結束還給我哥,不就好了。”
“現在就還,不太禮貌。”
這句話正中溫月死穴。
她不能讓陳熙的家人不喜歡她。
“我哥......你平時還是少接觸一點,他……”陳熙歎了口氣,“我平時都不太敢惹他。”
“我知道了。”
“一會兒下來一趟吧。”陳熙放軟了語氣,“溫溫,我想見你。”
“好嗎?溫溫。”
溫月一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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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音樂依舊悅耳動聽,萦繞在客人的耳邊,離晚上舞會還有十幾個小時,大多人都在客艙裡休息,溫月穿了件白色裝點碎鑽的小禮服,沒顧得上仔細化妝,隻匆匆挽了一下頭發,簡約但不簡單,像朵素雅的睡蓮。
“他現在是主動向你示好了。”洛茜發了個語音過來,語氣笃定。
溫月低頭打字。
【溫月】:我感覺他隻是替柳蔓給我道歉。
“絕對不是!道歉隻是個契機,你信不信他是打算和你關系更進一步?”洛茜談起全球經濟形勢往往能頭頭是道,但在感情方面的腦回路太清奇,“一會兒他要是給你蛋糕什麼的,注意點,小口一點吃。”
【溫月】:?
“裡面沒準會有求婚戒指。”
“……”
陳熙讓她來甲闆這邊,這邊是未開放區,風景好,又清靜。
“我分析得有沒有道理?”
溫月看着手機,有點無語。
她按下語音鍵,小聲開口:“那你給我分析分析陳濯為什麼給我這條項鍊?”
她也是剛才知道,原來那晚拍下成交價最高的拍品的神秘買家是陳濯。
“喜歡你呗。”
溫月吓得差點踩空。
“你說什麼?”
“我是說長輩對晚輩的喜歡。”洛茜說,“沒準他在傳達他家老爺子的意思,對你比較欣賞。”
溫月覺得太離譜,但還是繼續問她。
“那我該怎麼辦?”
“以後見到他,客氣一點,尊重,不對,尊敬他一點。”
“你怎麼稱呼他?”
溫月一愣,“陳濯哥,或者哥哥什麼的。”
“就叫哥哥,顯得你很尊敬他。”
“?”
“你見到他之後,表現你的真誠。”
“最好表現出你的尊敬,他就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明白什麼?”
“明白你真心孝順他。”
溫月果斷關掉手機。
她就多餘問洛茜。
甲闆附近有工作人員在值班,她走過去,說明自己的身份,告訴她自己來找陳少。
工作人員點點頭,讓她通行。
陳熙站在不遠處,站在甲闆上吹風。
夜風不大,可能因為甲闆這邊是未開放區,燈光有點昏暗。
她穿着高跟走過去,腳磨得有點疼,抱怨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溫月一愣,感受到了他肌肉線條流暢的觸感。
他最近健身了?
“你來了多久了?”溫月拉他的手,聲音故意放低,軟軟糯糯的。
裝矜持?還不說話。
“溫溫?”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月一愣,僵硬地轉過頭去。
“哥?”陳熙朝她身後打招呼,“你也在這?”
“嗯。”
男人轉過身來,視線短暫地落在溫月身上。
溫月突然有一種想跳海快速離開郵輪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