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罷工而停滞不前,剛剛表明心迹的兩個人也還得寫作業。
李鞑延打來電話的時候,夏言川還沉浸在不敢置信中。
“喂~”夏言川現在說話像蜜一樣甜,把李鞑延吓得直接挂掉了電話。
“怎麼不說話了?”夏言川看了一眼屏幕才發現電話已經被挂斷了,他挑了挑眉,立馬回撥了過去。
電話剛通,夏言川噼裡啪啦一陣質問。
“好啊大眼,居然挂我電話,找死啊,”夏言川惡狠狠說道。
聽筒對面停頓了幾秒,李鞑延順了順胸脯,道:“這才是夏哥,剛剛被什麼妖怪附體了,吓死我了。”
夏言川磨磨牙,“你才被附體了,什麼事?”
被打岔,李鞑延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他刻意壓低聲音,故作神秘:“你知不知道你又在貼吧出名了。”
夏言川早就知道東河的貼吧,之前還有人偷拍他和尹顧風在醫院的照片發在上面,那張照片至今都是他的屏保。
早上剛在燃燈山上面吼了幾聲的夏言川此刻有些慌亂,難不成真有人聽到了他喊的那幾句話,還為此發在了貼吧上。
“什麼事?”夏言川急道,“你快說清楚。”
李鞑延誇張道:“當然是在壓你期中第一的賭注啦,現在誰都知道尹顧風這個新來的月考分數就咬在你後面,保不準下次就把你超了。他們都說你穩坐第一的寶座估計要禅讓了。”
這一股子幸災樂禍夏言川隔着網線都聞到了,還以為什麼大事。
“你都說禅讓了,那不就是能者居上嗎?這有什麼好賭的,堯舜禹上位也要打賭嗎?”夏言川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尹顧風剛給他買的棒棒糖,心裡好不快活。
李鞑延:“……”
“你變了夏哥,你以前不會這樣,”李鞑延啧了一聲,“你是不是最近被灌什麼迷魂湯了,之前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老實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夏言川緩緩開口,“大眼,你怎麼不改名叫李心眼。”
“果然!”李鞑延一口咬定,“你瞞得我好苦,你小子什麼時候背着組織脫單了。”
“你忘記單身主義小天團了嗎!你知道你的行為會給我們造成什麼傷害嗎,簡直令人發指。”李鞑延的控訴一陣接一陣,夏言川把手機移開自己無辜的耳朵,直到他發洩完。
“說完了嗎,沒說完我挂了,”夏言川翻着手上的卷子,一筆一個選擇題答案,“明天期中考了,語文詩詞背完了嗎你。”
語文應該是李鞑延一生的痛,想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卻敗在無數道情感分析題上。
題材作者估計也不知道自己在文章中抒發什麼思想感情,映射了什麼現象,李鞑延默默開口:“不說語文你還是我兄弟。”
“跪安吧。”夏言川才沒心情繼續跟李鞑延絮叨,他現在做題都思緒亂飛。
“怎麼了?”尹顧風沖了兩杯咖啡,一杯放在夏言川面前,眼裡遍布柔情,夏言川捧起咖啡,吹了吹表面的熱氣,他埋在杯子裡小聲嘟囔:“大眼說你要超過我了。”
“嗯?”尹顧風疑惑。
“兩天後就知道了。”夏言川抿了一口咖啡,苦澀中帶着甘甜,他指了指手裡的題,“你能解出來嗎?”
尹顧風拿過卷子,認真看了幾眼,拿過筆,在草稿紙上寫出了幾個條件,然後有條有序寫出列子。
這是一道超綱的數學題,是群裡一位數學老師找出來讓他們做的,顯然他對這兩人很自信,再難的題也拿出來給他們練手。”
“涉及了高三的知識,應該不限于高一的解法。”尹顧風這麼說,卻用着高一教的方式解出了答案,夏言川看着算出的結果,也拿出來自己的解法。
“居然跟我寫的一樣。”夏言川難以置信,心裡又有着難以言說的滿足,“你說我們這算不算……”
“心有靈犀。”尹顧風接話。
兩個人相視一笑,氣氛有些幹燥,讓夏言川忍不住又喝了口咖啡,咖啡是溫熱的,讓夏言川覺得更加口渴。
尹顧風擺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聲音,打破了這一絲纏綿。
是趙涵茹的電話。
“沒事,”夏言川緊緊握住他的手,尹顧風感覺湧上來數不清的力量,支撐着他站起來。
“小姨,”尹顧風道,“你到酒店了嗎?”
距離趙涵茹的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天,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昨天下飛機通過電話報了平安,今天應該是有些進展。
“警察又勘探了現場,三年過去哪裡還剩些什麼東西。”趙涵茹估計又在抽煙,隔着聽筒他聽到了打火機咔嚓作響的聲音。
“但是他們在天台,找到了汽油殘存!”趙涵茹突然有些激動,非常氣憤,她難以抑制住情緒,重重喘着氣。
尹顧風也明白裡面的信息,他們家從來沒有把易燃東西放在天台,都是小心存放,安全了十幾年都不曾出過問題,幾乎可以确定這就是人為的縱火,不是電路的問題。
“你知道監控裡出現的那個人是誰嗎?”趙涵茹突然笑了起來,“瘋子,他居然是個瘋子。”
“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他還睡在一個橋洞下面,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居然是個瘋子。”
“我才不信,”趙涵茹狠厲道,“瘋了也要給我把話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