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不知覺間收起了笑。

“我不要帶你玩。”

“那楚醫生呢？”

“眠眠哥哥？”肖然映在眼底的光圈靈動地閃爍起雀躍的光。

“對，他也想和你玩。”

譚衛華刻意強調了是“和你”。

肖然嘴角果然再次彎起，動作稚氣地把腦袋探向門口。

“他人呢？”

“正在路上。”

“那就等等他吧！”

竹簽終于停住，以危險但不緻命的力道抵住男人喉嚨薄弱處。

譚衛華剛松口氣，就見肖然目光直白到讓人不适地看向自己。

“你也要一起哦。”

“一起？”譚衛華一頓。

“嗯，我帶你玩呀！”

肖然揚起嘴角，把同意帶他玩當作是他叫來楚眠哥哥的獎勵。

“好。”譚衛華再次邁開腿。

“誰允許你動啦？”

“不是要一起玩嗎？”肖然的反複無常讓譚衛華也有些茫然。

肖然嫌棄地撇撇嘴，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位新玩伴的看不上。

“新來的要先做見習騎士，想站我身邊至少得是扈從騎士！”

他環顧一圈，“你就……”

“先去負責站崗看門好了！”

肖然笑容燦爛，“除了眠眠哥哥以外不可以給任何人開門哦！”

譚衛華給圍在走廊裡的醫生和護工比了個手勢，随即便按照肖然的指示鎖好房門背靠門後坐下。

楚眠趕到時已是半小時後。

***

隊長手裡拿着平闆，屏幕上正在播放醫生調來的病房監控。視頻裡隻有畫面聽不到聲音，還是沒能解釋肖然為什麼會突然暴起。

前一秒還一切如常。

就在弟弟轉身要離開時，肖然在他背對自己的瞬間，毫無征兆地高舉闆凳朝他腦後用力砸去。

男人癱倒在地，之後便是護工推門走進病房後看到的那幕。

隊長分析道：“譚院長可能是和肖然達成了什麼協議，進去後沒多久就坐到門後面再沒起來過。”

他調出實時監控，屏幕上可以清楚看到譚衛華正坐在門後。

他皺着眉繼續道：“他現在坐的位置讓我們沒辦法直接破門，倒是有辦法通知他讓開，但就怕肖然會因此心生警惕采取過激行動。”

成年男性的體格和力氣卻搭配着六七歲孩童的心智，讓他們很難正确預判出肖然的行為模式。

平日辦案積累的談判經驗在這種情況下也根本派不上用場。

見楚眠聽得認真，隊長也暫時收起對這位無關人等的成見。

“你有什麼意見？”

“他在等人。”楚眠回道。

聞言隊長先是覺得奇怪，随即趕忙低頭看向監控畫面。

他一直都在想譚衛華進去後到底說了些什麼，或是和肖然達成什麼協議才讓他暫時停下動作。

視頻有點兒模糊，但還是能看到肖然頻繁擡起頭望向門口。

果然是在等人，他暗忖道。

“所以他們在等誰？”

“我。”楚眠很快回道。

“……”

隊長頓了頓，有種鬧半天敢情關鍵人物就在我身邊的無語感。

“你咋知道是在等……”

他話沒問完，就見旁邊的主治醫生露出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怪不得院長讓我聯系你！”

“……”

隊長再次無語。

不是，你剛擱這兒介紹半天咋就半句沒提他是譚院長叫來的。

“我進去換院長出來。”

“不行！”隊長立馬回絕。

他上上下下掃了眼青年，就這文弱勁兒看着就不靠譜。再說整整半個中隊的警察都在這，他沒理由讓個普通人代替他們去冒險。

“他在等我。”楚眠重複道。

“你就說該怎麼辦，直面罪犯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們警察來做。”

“您怎麼稱呼？”楚眠突然問。

“張峰。”隊長習慣性答道。

“張隊長。”

楚眠指了指平闆，張峰視線順着他指尖看向監控裡的肖然。

“他在您的眼裡隻是罪犯，但對我來說他是我熟悉的病人。”

張峰一時還真沒法反駁。

楚眠低聲繼續道：“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才最穩妥。”

張峰：“你有多大把握？”

楚眠沉默了下，總感覺回答說百分之百的話會不會有點裝。

“百分之百。”他回道。

楚眠話音剛落，就聽一旁的顧衍時機很微妙地發出聲嗤笑。

衆人：“……”

顧衍一挑眉，“你們繼續。”

這眉頭挑的，成功讓他離聽到楚眠叫自己哥哥又遠了一大步。

張峰猶豫幾秒後終于點頭。

“需要我咋配合你？”

“一會兒接住譚院長就行。”

“啥玩意？”

楚眠隻是笑笑沒多解釋，随即站起身徑直朝病房走去。

張峰急忙道：“你等下！”

他快步跟上去，手腳麻利地解開身上的防彈背心丢給青年。他的身高雖和青年相仿，但從橫向的圍度來看卻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好好的背心穿成了鬥篷，楚眠有些好笑地穿上防彈衣。

眼前的緊急情況，讓張峰并未注意到青年過于娴熟的動作。

“你打算咋進去？”

“敲門。”

張峰：“……”

好吧，沒毛病。

“叩、叩、叩——”

警察圍在門邊嚴陣以待，病房裡傳出肖然輕快的嗓音。

“誰呀？”

“小然。”

門後響起細碎的窸窣聲，房門被緩緩推開條指寬的細縫。

譚衛華：“楚……”

他招呼都沒打完，楚眠一把拉過譚衛華和他瞬間換了位置。

老者腳下一斜，像算好角度似的正巧跌進門外的張峰懷裡。

“砰！”房門應聲合上。

随即就是咔嗒的落鎖聲，張峰看看房門又看看譚衛華。

“……”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