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包的外側拉鍊裡有我…和一個人的合照。”
“可是這隻包是新的呀。”女人将包轉了個面,現出了上面挂着的吊牌。
很好。意識到自己被面前的女人玩弄了,唐若像是被打了一計悶棍,頭部的眩暈感更重了。
成,原來是她看走了眼,隻是顔色相似而已。她就說VIP包廂的人怎麼會屈尊纡貴地“拿走”她的包。
“抱歉,打擾了。”悶悶地熬出一句話,見女人沒有阻攔的意思,唐若面向她退後到門把手那,就在她轉身準備開門的刹那,門開了,而她撞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一個跨越時空而至的陌生又帶着熟悉的噪音。
“依依,可以走了——你是什麼人?”
被從女人懷裡推開,背對着她的唐若眼睫顫了顫,本欲當縮頭烏龜,身後的聲音卻傳至耳邊:“這個小姑娘剛剛闖進來說我買來送你的包是她的,還說,裡面有她和一個人的合照呢。”
路以瀾慢吞吞地站起來,悠哉悠哉:“這麼有趣的人,可不多見。”
“沒有!我是不小心看錯了!”唐若如同被踩着尾巴的貓立刻炸了。她這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這下肯定會被以為是碰瓷。
開口以後,她才驚覺,懊悔不已,僵在了那裡。
僵住的不止是她,還有身後的人,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隻有路以瀾注意到,女人的指尖正微微顫動着,一向收放自如的表情有些凝澀。
“南懸?”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唐若聽不得她們之間親昵的稱呼,埋首想要繞開舒南懸,從門邊溜走,離開這讓人窒息的包廂。
卻惶急中慌不擇路,險些一頭栽進女人懷裡,又趕忙想要逃離。
“站住。”鼻間已然呼吸到過道中清新的空氣,身後的酒味卻向湧入真空般又将她包裹。
唐若很委屈。因為隻是聽到兩個字,她的腿已經開始不争氣地發軟、連牙關也開始打顫。她發現一個可悲的事實:她走不動了。
“懸日是你點的?”雖是疑問,卻無比确信。聲音少了初時的冷漠卻還帶着一絲質問的口吻,“什麼時候開始喝酒了?”
“你們認識?”路以瀾走到舒南懸旁邊,挑了挑眉,接着用一個略顯誇張的口吻輕笑着調侃:“那合照,該不會是你們的吧?”
看着沒有反駁的舒南懸,路以瀾笑了笑,露出不明的意味。
在那笑容之下,唐若本來走不動的腿,忽然又走得動了。依依,南懸,叫得多麼親昵,眼淚一瞬間湧上眼眶。
“不認識。”唐若咬住唇又一次打算離開。
“你的包不打算要了?”舒南懸淡淡開口,斂盡了情緒。
“剛剛那個服務生說點了懸日的顧客沒拿包,調了監控發現進了VIP包廂。所以,我順便拿來了。”
唐若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抹了抹眼眶,這才一鼓作氣回頭,搶過舒南懸微微舉起的包,然後沖向電梯間,立刻按下一樓和關門鍵。
舒南懸挑了挑眉,往前走了幾步,阻住了快要關上的電梯門。
唐若心頭一跳,下意識握住她阻在門上的手。門的感應很靈敏,及時彈開。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唐若擡頭,通紅的眼睛才第一次看到面前人的模樣。
五年,舒南懸再也不是那個為了錢奔波的大學生了。
隻是,她似乎比記憶之中還瘦了很多,哪怕穿着厚重的衣服,臉卻騙不了人。
她變得溫柔,或許外表下是淩厲;但未曾改變的,是骨子裡對陌生人的疏離。
是啊,陌生人,她唐若難道不也是陌生人之一嗎?她又有什麼立場去呵斥她呢。
“對不起。”面前比她高大半個頭的女人微微低下頭,輕聲跟她道歉,令她有些恍惚。
恍惚過後,意識回籠,她才感到手裡還握着舒南懸的手,冰冷的觸感,讓她像是燙到了般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