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的背影消失後,何容玥愈發落寞,嘴角耷拉着,幾欲哭出來。
葉驕看不下去了,葉歡四處欠下風流債,最後還拍屁股走人什麼也不管,弄得人家有苦難言。葉驕輕輕拍了拍何容玥的肩膀,輕聲安慰道:“玥男,你别放心上,我妹她一直這樣沒心沒肺的。”
何容玥吸了下鼻子,點頭道:“我知道的,哥哥。”
上次一别,何容玥不止一次想上門找葉歡,可店鋪門前經常是人滿為患,何容玥又不好意思當着旁人的面和葉歡聊天。好不容易今日店鋪人少,他才敢踏進來,結果葉歡不冷不熱,他雖是習慣了,但心中免不了失落。
可葉歡哪管得了這些,他滿腦子裡全是事業,沒有什麼比事業更重要。
“等久了吧。”葉歡坐到秦珏身邊,“怎麼也不喊我一聲。”
“你在忙。”秦珏言簡意赅,語調生冷。
“下次可以直接喊我。”葉歡伸手烤了烤火,“早知道你來了,我就快一些了。”
片刻後,葉歡才反應過來這話說得暧昧,又解釋道:“你也挺忙的,别耽誤時間。”
秦珏剛懸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無聲地咚咚作響。
“好。”秦珏見葉歡面容憔悴,寒暄道:“你臉色很差。”
葉歡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道:“是吧,最近睡不太好。秦珏,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甯城不太平?”
秦珏拿筆的手頓了一下。
論不太平,秦珏比葉歡感受得更多。但這三個字從葉歡嘴裡說出來,秦珏就沒由得心虛,瞬間穿梭回到趴葉歡屋頂的那晚。
“沒有吧。”秦珏秉持着一貫的冷靜,“好像也沒什麼大案子。”
那群細作的死,秦珏囑咐秦幼壓下來,不要對外聲張,案發現場也已處理過。盡管離葉歡家比較近,但照葉歡的路線,完全到不了案發現場,葉歡自然也發現不了。
葉歡單手撐着下巴,厭怏怏道:“我告訴你個秘密,你不要和别人說。”
秦珏:“講。”
葉歡輕咳兩聲,“我最近,發現有人暗中監視我家。前幾日,我還發現有人趴我屋頂,那個人的眼睛……”她湊到秦珏面前,“和你好像。”
秦珏的心咯噔一下,喉間堵得慌,又不敢吞咽口水。
他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兩人現在每天都要見面,且有整整兩個時辰待在一起,葉歡懷疑到他身上是遲早的事。
不止這次,還有好多次,他都怕葉歡想到他,隻是他先前僥幸逃過一劫,這次沒那般幸運罷了。
“怎麼可能是我。”秦珏平靜道,“我哪有那個本事。”
葉歡不可置否地點頭,“也是,你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怎麼可能爬上屋頂。罷了,趕緊作畫吧,時辰也不早了,再拖沓下去我哥又要催了。”
被說成弱不禁風,秦珏心裡并不爽快,但脫離嫌疑總歸是好事,秦珏微不可察地舒出口氣。
兩人在樓上待到了打烊,秦珏不記得修改了多少次,葉歡才對今日的工作滿意。她和秦珏一起下樓已然成了習慣,秦珏收拾得不算快,葉歡也不催,一直在旁邊候着,等秦珏背上畫箱,她才滅燈,和秦珏一同離開。
葉歡送秦珏到門口,千叮咛萬囑咐:“下次提前來了的話,一定要記得喊我。”
秦珏心事重重,敷衍地應下一聲。
葉歡轉身,對上葉驕審視的目光。她向後退卻一步,問道:“幹嘛?”
葉驕繞着葉歡轉了幾圈,随後站定至葉歡面前,揚起下巴。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秦珏?”
小霜坐在前台,聞言立即擡起頭,扒着櫃台聽聲。
葉歡皺眉,“這事你從哪聽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呸!我都看出來了!”葉驕目露兇光,“你知不知道你把玥男搞得多傷心?人家好不容易抽空來看你,結果你連句關懷都不給?我說你這個人真是軸,玥男哪裡比不上秦珏,你怎麼就不能回頭看看呢?”
“哎哎哎行啦!”葉歡聽不得葉驕的緊箍咒,她揉了揉耳朵,“我誰也不喜歡,别搞得我像背着你和秦珏偷情一樣。還有,小霜還在這呢,他一小孩,你别讓他聽這些亂七八糟的。”
小霜趴在櫃台上,一臉茫然地被葉歡當成了擋箭牌。
葉驕想說什麼,又因為小霜咽了回去,隻得憤恨地“唉”了一聲。
秦珏步伐很快,錯過了美甲店内的鬧劇。
一路上,他都在揣測葉歡是否真的放下了疑心。
他摸不清細作監視葉歡的目的,若是葉歡真的細究,以他的經驗,未必能防得住葉歡。
秦珏推開家門,剛入院,便瞧見山楂樹的樹根上插着一隻箭。
他快步走過去,發現箭頭穿過一隻手帕,上方通紅一片,散着淡淡的血味。
他迅速拆下手帕,展開一看,上方寫着幾個大字。
-明日辰時品香樓見 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