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玥告訴葉歡進瑟音坊的前因後果,當晚,葉歡便失眠,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她想不通,一個男人,怎會因一串糖葫蘆愛上一個人,又怎會為一個人入青樓。她懷疑,何容玥的腦子剖開絕對是心形,原主若是騙騙他,說不定孩子都生一屋了。
“把她喊出來。”葉歡在顱内命令系統。
系統得了令,迅速與原主連線,不多時,原主打着哈欠出場,道:“這麼晚不睡覺,何事?”
“孤魂野鬼還用睡覺?”葉歡貶斥道,“我問你,你當時給何容玥買糖葫蘆,是故意的嗎?”
葉歡與何容玥的對話,原主聽得一清二楚,她尋思一會兒,道:“不是,玥男長得太矮了,我真以為是個小孩。”
“何容玥因為你入的青樓,一個男子的青白就這麼毀了,怎麼賠?”
葉歡不封建,可她總要為何容玥着想。何容玥賣藝不賣身是真,入了青樓也是真,對外稱青白,誰會信?原主是間接毀了何容玥,又不對何容玥負責,根本就是個人渣!
原主聽到葉歡對她的唾罵,不由得笑道:“你娶他不就好了,他巴不得嫁呢。”
“放屁!”葉歡怒喝,“婚嫁之事能随便開玩笑嗎?我已有了秦珏,何容玥也要回燕月,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渾話!”
葉歡本就沒把原主當好人,也沒想過原主那張狗嘴能吐出象牙,可何容玥是說娶就能娶的嗎?她不喜歡何容玥,娶了何容玥,别說她們兩人痛苦,秦珏怕是能一刀捅死她,再狠心點,能把她剁成肉泥喂狗。
“那就坐視不理好了。”原主又打了個哈欠,帶上幾分漫不經心,“你這個人,就是正義感太強,什麼事都要插一腳。有的事,不是你能管的,幹脆無視,萬事大吉。”
盡管葉歡不想承認,事實上,有很多事的确是她主動卷進來。她不可否認,做不到事不關己,她一直盡力去幫身邊的每個人,大概是因為自己死過一次,才總想讓别人活下去。
葉歡幹脆閉麥,不和原主一般見識,主動切斷與原主的聯系,翻身睡了。
何容玥與蕭玉真翌日起早離開,楊天易派的馬車夫早早侯在葉歡家門口,兩人上車後,葉歡站在門口松出口氣。終日提心吊膽,葉歡神經緊繃,馬車漸行漸遠,葉歡懸着的心慢慢落下,自此之後,兩人死活皆與她無關。
當然,她希望兩人平安回到燕月。
忽地,馬車窗探出個頭。
是何容玥在看她。
葉歡瞧不清何容玥的神情,她猜測,何容玥應當是蹙眉,眸中含淚才對。她沒做出任何反應,默默看着馬車消失在拐角。
若無意外,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何容玥了。
-----
瑟音坊爆炸後五日,程之祿又去了一次鶴雲觀外的涼亭。
唐似玉恭候多時,她早已知曉。她坐到石凳上,剛坐穩,便聽唐似玉問道:“你早就知道瑟音坊會爆炸,對不對?”
程之祿擡頭瞄了唐似玉一眼,見唐似玉挂笑的臉上暗藏怒意,她搖搖頭,道:“不知。”
“胡說八道。”唐似玉手抓裙擺,心中五味雜陳,“若是我再早一刻鐘到瑟音坊,被炸飛的也有我一個!”
唐似玉根本不相信程之祿算不到爆炸,勸說他去殺蕭玉真,在這個節骨眼,瑟音坊又發生一場爆炸,她又在給秦珏做事,種種原因疊加,唐似玉認為眼前的師妹不可靠,從一開始,程之祿就是故意接近他,好讓他也一同死在瑟音坊的爆炸中。
程之祿歎口氣,強顔歡笑道:“師兄,術士不是每一步都算得到的,這次爆炸,的确在我意料之外。”
唐似玉眯起眼,似在探究程之祿話語的可信度。
程之祿苦笑,她沒說謊,從頭至尾,她都沒算到這次爆炸。究其原因,是她隻考慮進赤平和甯國雙方,忽略了第三方的存在。
“這次爆炸,是蕭玉真用硝石和硫磺引起的。”程之祿道,“硝石是從茅廁挖出來的,硫磺是有人給她送的,眼下,查出來誰給她送的硫磺才最重要。”
程之祿可謂知無不言,唐似玉松懈下來,也開始思考送硫磺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