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國皇宮内。
“啟禀皇上,管将軍求見。”
“宣。”
秦世離正批閱奏折,管安身着常服前來觐見。
“朕準了你月假,不陪良人,來宮中又何事?”秦世離眼不擡手不停,逐字閱讀奏折。
管安不言,瞥向周圍的太監。
秦世離方擡起頭,淡聲道:“都出去。”
待太監離開,管安才開口道:“秦珏近況如何?”
“好得很。”秦世離答道,“怎會問起他?”
“臣和他情同手足,不該問嗎。”
“是嗎?”秦世離倏然起身,似笑非笑,“是真的關心他,還是替别人問?”
兩人間的氣氛頓時成冰。
管安看着秦世離,隻覺眼前的人讓她覺得陌生。她一直将秦世離當妹妹看,也想讓秦世離穩穩坐在皇位上,才接下重任堅守東關,但囚禁秦珏于宮中,她并不贊同。
“皇上。”管安沉下臉,“臣想見見他。”
“不準。”秦世離道,“朕聽說你從錦川回來時,身後還帶了一隊人,你見到玄機閣的人了?”
果然,任何事都瞞不過秦世離。
“是。”管安如實答道。
秦世離負手背後,踱步向前,“你不好奇我為何要毀了玄機閣嗎?”
“帝王之心,豈是臣能揣測的。”
秦世離哈哈大笑兩聲,“事到如今,你也疏遠朕了。也罷,不好奇算了,你出去之後找掌印太監,他會帶你去見秦珏的。”
管安微怔,旋即才反應過來。
“臣謝過皇上。”
如秦世離所言,掌印太監領着她一路行至坤甯宮。
“管将軍,隻有一炷香時間。”掌印太監停至門檻前,對管安做出請的手勢。
管安跨過門檻,與她想象中的坤甯宮不同,現下的坤甯有了些許生機,放置不少擺件,也沒有重兵把守。
她在門口看見一個身着紅衣的人,在她即将靠近時突然向前,身手和速度都極其了得。她迅速後退,偌大的庭院中,她與紅衣人交鋒,引出一陣陣殺氣。
“二姐,停手。”
紅衣人當即沒了動作,管安細細瞧,随後瞪大眼睛道:“相羸?!”
“啊,啊……”相羸仿佛認出管安,眼眶裡積了水汽,卻隻能将話埋在喉間。
“你還活着!”管安猛地抱住相羸的肩。
記憶裡,相羸總是意氣風發,絲毫沒有玄機閣的鬼肅,也是秦珏那批第一個當上執事的,若不是後來執行任務時失蹤,玄機閣閣主的位置一定是她的。起碼在管安離開玄機閣前,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而相羸的消失也極具戲劇性,人丢在燕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玄機閣派其餘執事前去尋找,依舊未找到相羸的蹤迹。
一别多年,相羸再沒了當年的氣概,面上籠罩一層破敗之色,看得管安心裡不禁泛酸。
“有話進去說吧。”秦珏道。
秦珏的氣色紅潤不少,但眼底烏青,一看就是最近缺少休息。
“喝茶。”秦珏将茶盞推至管安面前。
管安看向門口的相羸,道:“在哪找到的?”
“京都。”秦珏道,“釋疑她們找到的,這些年被人故意藏了起來做成傀儡,回來時甚至不下令就不會吃飯,哪怕餓得肚子咕咕叫。”
管安長籲口氣,“如今也是苦盡甘來。”
“嗯。”秦珏道,“她怎麼放你來見我了。”
管安也說不出所以然來,聳聳肩道:“不知道。不過我來是有事問你,小六,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葉歡回來了?”秦珏眼冒精光,“她看到信了?”
“廢話,不然我是因為誰來找你!”管安低聲道,“是不是皇上又逼你了?你跟我說實話。”
“沒有,是我自己的決定。”秦珏垂下眼眸,“玄機閣沒了,那群孩子以後還要生活,我在宮中,起碼皇上不會對她們下手。”
“他真是這麼說的?”
葉歡在房間裡坐立難安,等了管安半日才等到他回來。他本來沒指望管安能見到秦珏,結果管安不僅見到了,還把話問出來了。
“騙你對我沒好處。”管安見葉歡抓心撓肝的模樣,忍不住道,“其實小六挺有大局觀的,以皇上的性格,絕對會對玄機閣趕盡殺絕,都是小孩,死了多可惜啊。”
“那我的愛情就不可惜嗎?”葉歡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她也不想犧牲玄機閣的孩子,那她的愛情誰來負責?
“船到橋頭自然直。”管安道,“換個方向,萬一哪天皇上膩了,就把秦珏趕出宮了呢。”
盡管管安知道,可能性極小。
葉歡白了管安一眼。
“不行,我得想個法子。”葉歡早就把腦袋裡所有正當法子都想了一遍,眼下情況,她就算當了首富,也不可能直接從秦世離手底下把人搶過來。
難道隻能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