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鏡一本來還在看單子,聽他這麼說,忽然駐足在地,不解地看着他:“我爸?”
許嘉清愣了一下,難道剛才那個男人不是高鏡一他爸?
他回想了一下男人的臉,寬鼻厚唇大方臉,再看看高鏡一唇紅齒白一臉俊美像,兩人确實沒有一點點相似,剛才兩人氣氛這麼活躍,叫他誤會了。
“呃,你爸身體還好吧?好久沒見他了。”他随便糊弄了兩句,快步走向走廊設置的座椅,正要一屁股坐下,被高鏡一一把拉起來。
“幹嘛?”
“醫院走廊全是病人你還坐。”
“那半個小時,我們總不能幹杵着吧?”
高鏡一思忖了一下說道:“要不要去看看你妹妹?”
許嘉清沒想到他會怎麼說,茫然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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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葉已經被轉到獨立病房,兩人去的時候病房裡空無一人。許嘉清兜轉了一下,獨立病房就是不一樣,雖然廁所也沒窗戶但燈泡照得敞亮敞亮的,所有衛生設施都很幹淨,病房朝南,設置大面的玻璃窗戶,非常透亮,通風也很好。
清葉床邊支了個可變形軟椅,床頭櫃上放了不少生活用品和食物。
關惠林在這樣的地方陪護,清葉的愧疚才能少一點。
“這個叫紅靜的還挺靠譜的。”許嘉清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
“哦,就是我爸托了個醫院的朋友,清葉才能轉到獨立病房的。”他見高鏡一正一臉古怪地看着自己:“怎麼了?”
高鏡一頓了頓:“沒事。”
許嘉清走到清葉床邊,清葉臉上的紗布全都拆了,整天躺在床上,小臉看着白上了不少,手臂和腿部的石膏也拆了,她就這麼平靜地躺着,要不是儀器滴滴作響,看着她一起一浮動的胸口,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樣,不過裡頭沉睡的卻是許嘉清的靈魂。
高鏡一坐在一旁的小椅上,與許嘉清面對面,問道:“你們倆到底怎麼出車禍的?”
“清葉她想自殺,我本來想救她,但是來不及......”
清葉回憶起車禍那晚,當時許嘉清奮不顧身沖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想把她往回拽,可她卻往後退想要甩開許嘉清,就是僵持了那麼一秒,兩人雙雙被撞。
“她為什麼想自殺?”
“因為......”許嘉清眼睛泛紅:“她以為這世界上沒人在乎她了。”
“醫生怎麼說?”
“植物人,不過半年裡要是能恢複意識就有很大希望能蘇醒。”
高鏡一忽然前傾身子靠近清葉,輕輕道:“對不起。”
“你說啥?”許嘉清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的對,我不應該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拒絕她,是我沒有考慮她的感受。”他又接着道:“我聽說植物人其實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如果一直和她說說話,說不定能刺激她恢複意識。”
“那你應該跟她說‘我喜歡你’才對,說不定能把她刺激得直蹦起來。”
高鏡一白了他一眼。
清葉其實心裡很甜,又開心又好笑,第二次拒絕以後她本來決定自己不再喜歡高鏡一了,但是現在,可能,好像,更喜歡了。
病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走了進來,大聲問道:
“你們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