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高鏡一冷冷道：“你可真會演，徐思揚，臉不紅心不跳。”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高鏡一拿出了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監控錄像視頻，體育館，小倉庫，畫面的中央，徐思揚狠狠關上了倉庫門，拉上了插銷。

徐思揚瞪大眼睛望向高鏡一，整個人發起抖來，他伸手想去搶過手機，高鏡一卻先一步按了鎖屏鍵，背手将手機藏在了身後。

“你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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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色比上午還陰，冷風陣陣貼着半幹的褲子，徐思揚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冰透了，手在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

“徐思揚！”宋詞又喊了一聲，第一節是數學課，他拿着一疊本子朝徐思揚又送了送：“發什麼呆，把本子發下去。”

徐思揚回過神來走向宋詞。

“你這衣服褲子，怎麼都濕了？”宋詞上下打量着他。

他看着宋詞關切的眼神想起高鏡一方才與自己在樓道間的對話。

“不可能，宋老師跟我說他已經删掉監控記錄了！”

“是嗎？那我手上這份是假的喽？”高鏡一俯視着他，又将視頻畫面亮給他瞧了瞧，接着道：“你這麼相信他，他相信你嗎？”

宋老師，騙了自己？是啊，手機那次，他不也不相信自己嗎？比起自己這種數學課代表，他當然會更喜歡更願意相信年級第一不是嗎？

宋詞皺眉看着他：“怎麼了，思揚？”

徐思揚紅了眼眶，他的目光從宋詞臉上移向黑闆上方的時鐘，一點半了......

安靜的樓梯間内，徐思揚壓着聲對高鏡一咆哮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要你在第一節數學課上，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承認你犯的錯事，還有......”

“我要你放棄清華的保送。”

徐思揚立刻回道：“不可能！我都簽了合約了怎麼能放棄？”

“怎麼不能，隻要你志願不填不就好了？”

徐思揚望着高鏡一那張俊美白皙的臉龐，覺得他像厲鬼一樣駭人，他知道自己最在乎什麼，就偏偏要自己親手放棄。

“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我不要你死。但是你如果不答應，我可以保證你會失去更多。”高鏡一舉起手機面無表情道：“如果我把這個交給警方，正式立案起訴你，會有什麼後果，宋詞老師應該告訴過你吧？”

十五，十四，十三，還有十三分鐘，第一節數學課就要下課了。

看到郝升對自己使眼色，高鏡一點了點頭，意思是奏效了。

監控視頻，當然是假的。

趁着午飯的空檔，高鏡一，郝升，還有羅栎約在了一樓無人的音樂教室，盡管高鏡一還是不待見羅栎，但是這回，确實是托了他的福。羅栎本來就擅長交際，再加上是學生會會長的緣故，他認識大半高一高二年級的學生。

他帶了一個名叫趙磊的高二男生一道而來，是學生會的成員，身高和外形和徐思揚頗有幾分相似，高鏡一特意讓他換上了正裝校服，既然拿不到真的監控，那就拍一段假的監控視頻，讓徐思揚自己親口承認。

在同樣的位置架好手機鏡頭，讓趙磊扮演徐思揚，待一切完畢，進行簡單視頻處理即可，多虧了監控視頻的稀爛畫質，若是不仔細看，完全辨不出真假。

真有意思，這一招還是從那個帖子那兒學來的。

天色發灰，外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啪嗒啪嗒的，在安靜的教室中顯得格外吵鬧。

高鏡一看着徐思揚，他在等待他的反應，他發現他望向自己，表情有點失控了，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滾落，他的眸子布滿了紅血絲。

“你沒事吧，思揚？”宋詞走近他，他卻步步後退，班級裡的同學也紛紛看向他，細細嗦嗦的議論聲響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徐思揚對着宋詞咆哮道：“為什麼要騙我！”

瞬間，班級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恐地看向了徐思揚，地闆上落了一地的本子。

接着，徐思揚轉身瘋一樣地跑出了教室，高鏡一連忙追了上去，他看到徐思揚朝着樓梯口飛奔，他以為他要逃，可他不是往下，而是朝上跑。

滬嘉的教學樓一共有六層，五樓是辦公和設備房，六層隻有兩端有個小倉庫，是用來上樓頂用的。

徐思揚飛奔着，沖向小倉庫，沖向了屋頂。

高鏡一跟着上了屋頂，對他吼道：“徐思揚，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