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早,許嘉清一早醒來神清氣爽,一上午的課程他都沒有打一次瞌睡,上午的課就是分析分析周末的作業,他聽着老師在上頭講題,那一字一句,就和高鏡一和他講得半差不差。
許嘉清想象着如果有一天高鏡一在一中當起老師,像宋詞一樣,穿着polo衫和黑西褲,皮帶上栓着鑰匙串,捧一個夾層的玻璃保溫杯在講台上指點二三,這該是多麼搞笑的場景。
他忍不住把自己這個想象編輯成消息發給了高鏡一,收獲了高鏡一一串小白點。他能想象到鏡一無語的表情,真逗。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啊?捧着個手機傻樂。”羅栎走近他身邊,眼光飄向了手機屏幕,剛剛刮到一眼,許嘉清便鎖上了手機,倒扣着放在桌面上,紅着臉,慌張地說道:“沒什麼,哈哈。”
“小心被老師收了去。”羅栎坐回了位置上,他看着嘉清的後背,心裡不是滋味。
沒什麼?怎麼可能沒什麼,雖然沒看到聊天内容,可他清清楚楚瞧見了,那個對話框上明晃晃地寫着【高鏡一】。
上周五的時候,他拿着手套去追嘉清,結果居然看見嘉清和高鏡一在一塊,他們一路邊走邊說,嘉清臉上的表情明顯是欣喜,而他就在十米開外的地方看着他們,心裡灌了酸似地難受,種了火似地惱。
難道他們又和好了?
“嘉清。”羅栎拍了拍許嘉清:“上周五看到掉在地上了,我看好像是你的,幫你收起來了。”
“謝謝。”許嘉清接過手套:“好香啊,你幫我洗過了?”
“嗯,周末洗衣服,我看髒了就一起洗了。”
“你也太貼心了,用不着這麼麻煩的。這副手套我用好久了,哇,你瞧,這地兒居然都開線了。”
手套在嘉清手中擺弄,羅栎凝視着嘉清修長漂亮的手指,看着毛線頭繞過嘉清的指尖,他心念着,若不是手套,就是嘉清這雙手握着自己該有多好。
“怎麼了?”許嘉清看他不回話。
羅栎笑笑道:“沒事,洗副手套而已,不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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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鏡一和高皓月分手的消息炸了鍋,高鏡一不知道這消息是誰傳出去的,他不認為高皓月本人有這樣的意願,或許是陳丹璐,又或許是高皓月哪個别的朋友,反正這些人對情情愛愛總如驚弓之鳥,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足以他們奔走相告,然後恨不得開一場聯合國大會,八卦它個三天三夜。
”你和高皓月分手了?!“最先問道他的是關哲,相比較他人八卦,他覺得關哲更多的是關心,用關哲自己的話來說,他可是媒人啊。高鏡一坦率地把來龍去脈簡單與他說了個明白。
“真可惜,你們那麼般配還以為你們能一直走下去呢……”關哲用“般配”代替了“适合”,眼下情況再說“适合”多少諷刺了些。
“那你真要繼續去追你那白月光了?”
“不是追。”高鏡一沉思了會道:“總之我現在還放不下他,就不該三心二意地和别人談戀愛。”
“也是。”關哲點點頭,笑道:“想不到像你這樣的人也會吃愛情的苦,到底是怎樣的人啊,我會有機會見見嗎?”
高鏡一苦笑,他心說,你可是見過的。
高鏡一本以為這件事情不會發酵太久,想不到這聯合國大會三天根本開不完,甚至愈演愈烈,從嘴裡發酵到了互聯網,從原本簡簡單單”分手“兩字,發酵到”出軌“、”腳踏兩條船“、”玩弄感情“、”騙炮“等等。
高鏡一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算不算得上“精神出軌”,但絕對沒有“腳踏兩條船”、“玩弄感情”,更别說“騙炮”了。
宿舍那幾個倒是意外得緘口不問,隻有張哨宇一人哪壺不開提哪壺,高鏡一沒交代什麼,隻是坦然地應了句“嗯,分手了。”張哨宇一人噓唏,剩餘兩人安靜如雞,連放個臭屁崔騰都在樓上憋了半小時後才撒出來。
高鏡一猜想,那“出軌”的一謠言就是從崔騰這處抖落了出去,那天他佯裝高中同學給嘉清打電話,崔騰正躺倒在床上不隻是真睡還是裝睡。
高鏡一想,下學期,幹脆搬出去住吧。
吳嶼把他約了出來,嘴上雖然體面,但歸根究底還是在向他讨說法,以皓月好朋友的身份。
高鏡一心裡其實早就清楚,吳嶼暗戀高皓月,但他也無心點破。
他說道:“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和皓月告訴你的一樣,我們因為覺得彼此不合适所以分手,并沒有所謂的‘玩弄感情’和‘騙炮’之說。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應該像别人一樣污蔑皓月。”
“我當然相信皓月,隻是……”吳嶼重重地歎了口氣:“那些人根本不管真相,也不想想這會給别人造成多大傷害!他們就是過口舌瘾,就是愛八卦。所以我在想,不管怎麼說,你作為當事人是不是可以發表一個聲明解釋一下?不然這再發酵下去對皓月影響太不好了!”
“你都說他們根本不在乎真相,我一個當事人的自證難道不是把水攪得更混嗎?”
吳嶼這些徹底沒了聲,他知道高鏡一說得有道理,他把高鏡一約出來說出這麼荒唐的請求是出于沖動與無奈,他沒有能力幫皓月做任何事情。
“流言蜚語,就随它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吳嶼學長。”說罷,高鏡一便離開了坐席。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越是摻和到最後就越荒唐,不知道會生出什麼難以挽回的禍事來。
徐思揚和嘉清的那件事,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往好聽了說,這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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