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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堂。
老夫人正在論功行賞。
大夫人心裡僥幸,幸虧當初沒動手腳,否則現在不好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了,她看向老夫人:“您真是深謀遠慮,有了這寒士書院,外頭還有誰敢說穆府的不是。”
二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悠悠道:“确實,壓下去了一些不好的名聲。”
大夫人沒接話,雖然穆甯德放貸逼死了好些人是事實,但二夫人沒指名道姓,她這時候跳出來的話,反而有不打自招之嫌。
二夫人見大夫人沒上鈎,沒再往下說。
廖婆婆适時開口,把話題拉回來:“老奴那天開了眼了,一溜兒樓舍,一溜兒學舍,一溜兒膳堂,一溜兒書庫,還有一溜兒商鋪……早晨去膳堂,上午去學舍,中午逛個商鋪,下午去書庫,晚上回樓舍……老奴都想住在裡頭了。”
老夫人聽完哭笑不得,打趣道:“你問問淮丫頭,要不要你這個老婆子。”
廖婆婆反應極快:“即便要,老奴也不去。”她給老夫人添上茶:“老奴還想呆在您身邊伺候您呢。”
淮葉心裡感歎道,不愧是高級秘書,這忠心表的恰到好處。
孫溪雲非讓淮葉表态:“三弟妹怎麼想的?”
衆人齊齊看向淮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淮葉大腦急速運轉:“寒士書院說到底是個書院,學子們學成後,真不一定能找到比廖婆婆更好的謀事。”
上學的目的在于就業,廖婆婆的工作一般人真比不了,地位高,工資高,待遇高。
李絮柔心裡贊歎,弟妹這話不僅捧了廖婆婆,更捧了老夫人。
老夫人喝了口茶潤潤喉嚨,問淮葉想要什麼獎勵。
衆人再一次齊齊看向淮葉,不過這一次就不是看戲的心态了,每個人心裡多多少少有點不是滋味,淮葉才嫁到穆府幾天,就辦成了這麼一件大事,還辦的如此出色,這麼一比較,她們就顯得不夠看了。
廖婆婆将衆人的反應看在眼裡,有點好奇淮娘子會如何化解。
淮葉言辭懇切道:“寒士書院建成是大夥的功勞。”又推出大夫人:“多虧了大夫人忙前忙後。”
廖婆婆頗感意外,她一直都以為淮娘子是個顯山露水之人,不過在她看來,顯山露水不是什麼好事,這也是她為什麼會評價對方不穩重,但此時,她不這麼認為了,淮娘子分明清楚什麼時候該露,什麼時候該藏。
大夫人眼睛一亮,淮娘子夠識趣,她接着這話往下說:“哎呦,可不是嘛!事情一個接着一個,忙得腳不沾地。”
老夫人擡起眼皮,問大夫人想要什麼。
大夫人沒膽子直接要,說道:“一切聽您的安排。”反正老夫人手裡頭的都是好東西,她不挑。
老夫人笑了聲,叫人捉摸不透,二夫人猜測,定是大夫人想獨吞功勞惹老夫人不悅了,隻要長眼睛的人都清楚誰才是寒士書院最大的功臣,她敢肯定,老夫人不會賞大夫人什麼好東西。
結果卻出人意料,老夫人賞了大夫人和淮葉每人一處莊子,大夫人的莊子比淮葉的好了不止一倍。
大夫人喜出望外,謝過老夫人後,特意瞥了眼二夫人,挑釁意味十足。
二夫人被大夫人得瑟的模樣氣到了,老夫人到底怎麼想的?大夫人從頭到尾幹了什麼?真是太偏心了!
她長呼一口氣,她都這麼氣了,想來淮葉恨死大夫人的心都有了,然而她在對方的臉上找不到一絲不滿。
淮葉恭恭敬敬謝了老夫人,心裡頭想的是,她退休的時候可以去莊子上養老。
大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好莊子,突然大方起來了,送了淮葉一間賭坊。
二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夫人竟然舍得?據她所知,那間賭坊地段、布置、利潤都是不錯的。
大夫人當然舍不得,但穆清瑞需要好的名聲,正好穆清臨也要下場,所以這賭坊送給淮葉,再合适不過了。
她表現出一副為淮葉打算的樣子:“你嫁妝薄,多添置些産業,總歸是好的。”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真實了些,她催促淮葉:“淮丫頭,愣着做甚,趕快應下啊,你這大伯娘可屬貔貅的。”
淮葉立馬福身謝了大夫人。
大夫人委屈巴巴地看向老夫人:“我屬雞。”
老夫人哄孩子似的說道:“好好好,屬雞屬雞。”
二夫人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鐵公雞。
老夫人喝了口茶,問大夫人:“宴會的事如何了?”
大夫人叫老夫人放心:“定在了後日。”
孫溪雲趁機說道:“刺史夫人也到場呢。”
老夫人連說了三個好,看向淮葉,囑咐道:“去跟着漲漲見識。”
“是,祖母。”
淮葉回答完,隐隐覺得,自己離成為領導心腹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