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對夏一凡說的，他對待黎李瑩的态度看起來并沒有什麼變化，盡管上一秒他還在想辦法解決掉面前的少女，對方看起來也是一樣。

“2：45，淩晨。”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回答到。

“‘一邊笑啊一邊哭’，整句童謠最關鍵的地方。”

夏一凡冷不丁出聲，黎裡瑩沒動彈，也沒思考，很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誰笑？誰哭？

困于籠中，整個遊樂園隻有一個地方有籠子，那就是馬戲團。

再次回想一下那個娃娃擺放的位置，正好是一個破開的籠子。

娃娃的數量并不取決于是第幾句童謠，因為童謠的第一句是‘兩個’，遊戲裡似乎隻有兩個人。換句話說，但凡他們兩沒碰上對方，那他們就要全部長眠在遊戲裡。俗稱‘團滅’。如果仔細數一數，就會發現童謠其實隻有九句。

A級副本啊，真是陰險狡詐。

既然娃娃拿取的順序有嚴格的标準，拿錯的下場就是被娃娃殺死，那麼通關遊戲的方法就是按照正确的順序拿走所有的娃娃。

真的是這樣嗎？

系統給出的任務是找出遊樂園的真相，那麼究竟怎麼做才算是找出真相？推理嗎？也不是。證據嗎？也沒有。要真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老老實實搜查遊客中心的二樓呢。

沒錯，他有充足的理由不相信系統，不做主線也可以從副本中全身而退，辦法隻剩下童謠了。

一邊笑啊一邊哭，笑的是觀衆，哭泣的自然是籠子中的動物，或者說是哭泣小醜什麼的。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麼時候才會同時發出‘哭’和‘笑’呢？當然是在有‘觀衆’的情況下！

所以才會有那張表演時間表。

一切都說得通。

風還在刮，原先還算涼爽的風變得凜冽刺骨，裹挾着腐敗與肮髒的臭味，揚起的灰塵叫人想咳嗽。

黎李瑩不明白對面那人究竟是以一種怎麼樣的心态面對她，或許他剛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會感到内疚，但從他逼真的笑臉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興許是他長得足夠好看，又或許是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眼底的情緒，黎李瑩也差點以為那笑容是真心的。

她覺得有點想哭，又不知道哭什麼。

馬戲團的帳篷在遠處像一個黑色的小圓點，在眼前越來越大，那是他們在朝它走去。夏一凡仍然跟在黎李瑩身旁，她也沒有拒絕她，可能是他還有别的什麼地方需要利用她。

不知道為什麼，黎李瑩好像笃定了他接下來不會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不管怎麼樣，她有她的判斷。

明明當初是自己對他發出邀請的，現在卻被人反過來倒打一耙，真是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