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那麼多想法,為什麼不跟我們說?所以都是因為我們嗎?”往事與現實交織,覺得虧欠愧疚,覺得是自己的忽視,導緻孩子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馮英說話不由帶了濃重的哽咽聲。
“這不是你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不想讓任何人失望,想讓每個人的開心。”幫馮英抹了眼淚,王書譯卻直接否認了。
“有一個人,也跟我一樣,為了别人逼迫自己,把自己一點點逼進死胡同,我想讓他走出來,我也想放過自己。
以後我想為自己而活,我高興的時候就笑,我不開心的時候就安靜待着。
我想喜歡那個最在意我的人…”
“是媽這些年忽略你了,媽就你一個孩子,在媽心裡肯定是你最重要,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想的。
你辭職吧,媽也不上班了,陪你去其他地方轉轉,你有什麼想不開的都跟媽說,媽都改。
等出去玩夠了,咱們再回來工作,你就待在媽身邊。”
然而,陷入自己的情緒中,王書譯說什麼話,對馮英來說,都是過耳雲煙,隻自顧自的握起王書譯的手,慌亂無措的試圖挽回。
“聽媽的,咱們跟那個人斷了吧…”隻是那些話說着,王書譯仍是無動于衷,眼底仿佛平靜的湖水,沒被言語帶起絲毫的波瀾。
馮英見狀,蓄滿淚水的紅腫眼眶,都不由帶上了祈求的意味。
而王書譯給的回應依舊是沉默…
一場交心的談話,對馮英來說是極大的觸動,馮英渾渾噩噩回到自己卧室,就再也沒出來。
範強說她一直在哭,想問王書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王書譯也隻是去了那裡,摸着母親淩亂的頭發,安靜的陪着。
等馮英在哭泣中疲憊入睡,王書譯才起身離開,範臨就在門口等候,跟王書譯回了屋。
“買的幾點的機票?”一進屋,王書譯就把衣架上的衣服取下,簡單折疊,塞進了随身的小行李箱裡。
“咱們這的機票沒了,我買了鄰市飛h市的,明天早晨八點起飛,我給你在機場附近定了房間,卡補好了,酒店信息在手機裡。”
交代範臨的事,總能做的全面,不止機票定了,範臨還給王書譯買了新手機,裡面登錄了王書譯的社交賬号,手機卡也重新補辦了回來。
“他發了很多信息,我沒有回…”給王書譯遞過手機時,範臨還提醒了一句。
聞言,王書譯立刻點進了何承的對話框,明知道王書譯手機不在身邊,但何承的信息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有增多的趨勢,顯然是何承過度擔憂,情緒開始不穩定。
所以王書譯沒有打字回應,而是直接發了一條語音信息:“沒事承哥,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别急…”
何承的消息回的很快,似乎一直在等待,但同樣有王書譯的話,何承情緒恢複的很快,沒聊兩句就開始說些輕松的話題。
何承還專門拍了小貓小狗的視頻,似乎也在安慰王書譯。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明天回去?”聊了幾句,給何承吃了定心丸,王書譯便放下手機,繼續收拾行李,給王書譯疊衣服的範臨也低聲開了口。
“他不太舒服,飛機是到h市,告訴他肯定要來接,反正要回去了沒必要…”
聞言,範臨垂眸,把疊好的羊毛衫,放進王書譯的行李箱,又轉了别的話題:“對了,媽好像是從那邊知道你們的事…”
那邊,一直是範臨對王茂一家人的統稱…
飛機是一大早在鄰市起飛,十一點多馮英和範強都睡去,王書譯就拎着行李箱準備出發。
“幫我好好照顧媽。”客廳的燈光沒打開,玄關前王書譯把自己的重擔,交給了特意為他請假回來的範臨。
等範臨點頭,王書譯這才拍了拍範臨的肩膀,無聲離開…
房門一開一關,即便很低的聲音,還是喚醒了一直警覺的馮英,幾乎王書譯離開那一刻,卧室的馮英就奪門而出,穿着睡衣光着腳就打算出去追。
“你們給我把他叫回來,我有他們公司地址,要不我自己去a市,怎麼也能把他帶回來。”有範強和範臨攔着,馮英錯過了追出去的時間。
眼瞅着窗外王書譯上車離開,馮英立刻朝範臨冷聲說着…
“媽事情還沒有到不能轉圜的地步,你這樣太急了,隻會把他推的離我們與來越遠…”範臨攬着人,難得對馮英加重語氣。
看馮英愣神,似乎能聽進去了,範臨才柔聲安撫道:“你讓我來解決,我回去慢慢勸他。”
“你就聽小臨的吧,年輕人的想法不一樣,你越反對,他們可能越分不開…”旁邊一向沉默寡言的範強,也皺着眉跟着附和了一句。
馮英明白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聽到這話,似卸了氣一般,抹着眼淚跌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