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從萬聖道出來,便和喬婉娩回了四顧門舊址,如今的慕娩山莊。他的舊時房間仍在,陳設如舊。各大武林正道自是各回各的山頭,望眼欲穿的等着九月月圓夜的決戰。
肖紫衿這三年間長居慕娩山莊,見如今大出風頭的李蓮花直接和喬婉娩同進同出,心裡憋了一股子無明業火,見到李蓮花便批頭蓋臉的問:“李相夷,你可知那紫禁城是什麼地方?可是你想來便來,想走邊走的?”
喬婉娩忙插進來勸阻道,“紫衿,你别激動。相夷應是有他的理由。”
李蓮花則是一掀衣擺,坐了下來,理了理腰間挂飾,一臉淡然地看着肖紫衿道,“紫衿,那與你有何關系?”
“你隻顧着自己出風頭,你可置百川院如何境地?”
“如今我早都不是四顧門門主了,這百川院又與我有甚關系?”
肖紫衿語塞,氣道,“你!那皇城司都知軒轅箫豈是等閑之輩?如今你打着李相夷的名号,約那金鸢盟的魔頭進紫禁城,這是大逆不道,是滅九族的大罪你知不知道?“
李蓮花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那又如何?”
肖紫衿被他的漠然之态惹怒,噌地拔出腰間配劍,指着李蓮花道,“你!你…冥頑不靈!你這是陷百川院的聲名于不顧!你可有想過百川院的兄弟們?”
李蓮花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茶盞,平靜的看着肖紫衿道,“紫衿,你如今和百川院沒有半點幹系。百川院的事,大約是不需要我們兩個操心的。
紫衿,如今你我隻不過是四顧門舊人,沒有立場幹涉百川院的事,而百川院也無需顧忌我們。”
說罷又煞有介事地歎道,“紫衿,你知道的,你不是我對手,劍還是放下吧。”
聽聞此言,肖紫衿握着劍的手都氣道顫抖,卻心知肚明李蓮花的話不假,隻得插劍回鞘,滿面怒容地離開慕娩山莊。
喬婉娩見肖紫衿負氣離去,也不出聲。待肖紫衿走遠,才擔憂地看向李蓮花道,“相夷,你當真要在紫禁城裡太和殿的屋脊上和那笛飛聲打架?”
李蓮花點點頭。
太和殿就是金銮殿,也就是紫禁城裡最高的一座大殿。紫禁之巅,當然也就在太和殿上。殿高數十丈,屋脊上鋪着的是滑不留足的琉璃瓦,要上去已難如登天,何況那裡又正是皇帝接受百官朝賀之處,禁衛之森嚴,天下絕沒有任何别的地方能比得上。李相夷偏偏選了這種地方做他們的決戰處。
喬婉娩苦笑道:“你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李蓮花牽起喬婉娩的手道,“阿娩,你要知道,我與笛飛聲一戰,不是要做給給别人看的。隻是因為他是笛飛聲,我是李相夷,我們之間的一戰勢在必行。選在皇城,也不是因為我有意招搖,是我有我不得不去的理由。”
喬婉娩聞言回握住他的手,“相夷,我自是信你的。”
李蓮花忽然擡頭,直視着喬婉娩的眼睛,正色道,“阿娩,你可願随我浪迹天涯?沒有這慕娩山莊的繁華,一窮二白,粗茶淡飯,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你可願意?”
喬婉娩聞言隻是笑笑,“相夷,若是能和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阿娩自是自此長裙當垆笑,為君洗手作羹湯。”
聞言,李蓮花釋然一笑,輕輕将喬婉娩摟在懷中,歎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得了喬婉娩的承諾,李蓮花便專心修煉。其實他的内心也是無比渴求和笛飛聲堂堂正正的一戰,是以便特意約了一月後的時間,留出時間給二人調整狀态。
不料五日後,有人在李蓮花練功的房間外禀告,紀漢佛和石水有事來訪。
待李蓮花來到前廳,二人立即迎了上來,紀漢佛頗有些局促地一揖道,“見過門主。”
李蓮花側身避開了他們的一禮,連忙扶起二人道,“漢佛,我早就不是你們的門主了。如此大禮,李蓮花受不得的。”
紀漢佛聞言,卻更是不安,腰彎得更深了一些,道,“百川院有負門主重托,讓那單孤刀被人帶走了。”
李蓮花聞言卻毫不驚訝,隻是淡淡道,“可是監察司?”
紀漢佛聞言也是一愣,“正是監察司…門主如何知曉?昨日軒轅箫親自帶人來百川院,帶走了單孤刀。對方都是監察司的禁衛,我等不敢貿然出手,隻得任軒轅箫将人帶走了。”
李蓮花聞言歎了一口氣道,“這是怨不得你們。萬聖道這些年來幫朝廷做事,有監察司的庇護毫不奇怪。我們這些江湖恩怨,自是入不得朝廷的眼。”
紀漢佛仍舊面露愧色,不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