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卻是在一旁單膝跪了下來,抱拳道,“門主,隻要門主有令,就算是闖皇宮大内,石水也要去闖一闖,把那單孤刀綁回來。”
“漢佛,石水,這件事我早有預料,你們當真無需自責。至于闖皇宮大内,更是勿要再提。”
紀漢佛一楞,擡眼看向李蓮花。青年人的面孔不似舊時那般明豔照人光彩奪目,但透出的那種種令人心之所向,言聽計從的氣度卻猶勝當年。卻聽李蓮花又道,“漢佛,單孤刀是四顧門舊人,彼時你們的副門主,讓你們看管他本就是為難你們,何況監察司來要人?及時當真怨不得你們的。”
紀漢佛此次并沒有拒絕,任由着李蓮花扶他起身。半晌,才聽李蓮花輕輕道,“漢佛,應該道歉的人其實是我。彼丘的事我很抱歉。當年五十八個兄弟遇難,我很抱歉。李相夷不配做你們的門主。隻是此次決戰,還望你們由我任性一回。但百川院與監察司之間的平衡,不能因我而破壞。你們在此事上還需置身事外。”
石水聞言卻是急道,“門主,百川院永遠是門主的百川院,我們如何能置身事外?”
李蓮花見石水不肯起身,隻得蹲下身來,和她平視,微笑道,“阿水,做了院主的人,怎麼還是像當年一樣的沖動性子。”
石水臉上一紅,”阿水…給門主丢人了。”
李蓮花聞言卻搖頭笑道,“錯了,阿水,看着當年跟在我身後的那個小丫頭如今初心未改,我當真開心的很。但這件事若是百川院絕不能卷進來。”
旋即正色對二人道,“如今李相夷未死之事,很快便會傳遍武林。當時在百川院的人都聽到了,我是芳玑王和南胤後裔的事。這件事有關大熙皇室血脈,宮裡的貴人絕不會袖手旁觀。軒轅箫帶走了單孤刀,便是最好的證明。此事若百川院牽扯進來,隻會讓我更加為難。”
“可是門主,既然您知道皇城危險,卻為何還偏偏要去闖…”
“是啊,為什麼呢…也許因為我是李相夷吧,真的很是任性了些。不過阿水,我倒是有個事需要你幫忙,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石水自是願意的。”
“此次軒轅箫帶走單孤刀,怕是得了宗政宰相的授意。我擔心他們會對陛下不利。”
紀漢佛和石水聞言都是一驚。“宗政宰相…怎麼會?我記得宗政家的長公子也在監察司挂職…若是他們真欲對陛下不利,那陛下豈不是很危險?”
李蓮花點點頭,“軒轅箫對皇室的忠心,我倒是不擔心。不過他當年對李相夷有着很深的偏見,我怕他這種偏見反會被單孤刀和宗政明珠利用。”
石水蹙眉嚴肅道,“門主需要我怎麼做?”
“監察司我倒是知道一個人,和阿水你一樣,為人正直磊落,武功出塵絕倫。我們倒是不妨一試,請他出手相助。“
“門主是說?”
李蓮花一笑,“正是那“禦賜天龍”楊昀春,楊副使。阿水,怕是還需你去京城跑一趟了。”
石水立即點頭道,“我與楊昀春在案子上常有照面,倒是算得上幾分熟識。想必他會賣我幾分薄面。”
李蓮花笑得更燦爛了幾分,“阿水啊阿水,這件事重要的很。你知道的,單孤刀也頗有幾分才智,怕是這一個月在皇城裡面也不會安分。你還需留找理由留在楊昀春身邊,時時提點他一下才是。”
石水頗為鄭重的一抱拳,“屬下定不負門主重托。”
李蓮花見她面色嚴肅,頗為尴尬的一咳,“阿水,這件事是我們去求人家幫忙。你總是闆着一張臉怎麼行。女孩子麼,對人家溫柔一些。”
石水别扭的扯出一個微笑,“這..這樣?”
李蓮花看得忍俊不禁,“好好好,這件事我交給你了。你要幫我辦好。”
臨别前,石水忽然想起一事,道“門主此去京城可有落腳的地方?”
李蓮花一愣,搖搖頭。他還沒想到這些。
“門主若不介意,倒是有一處可去。此間主人與門主頗有些淵源,卻與百川院無關,也非四顧門舊故,門主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想必此間主人自會全力相助。”
李蓮花滿頭霧水,實是想不起自己在京城還有什麼故舊。
石水見他搖頭,笑道,“蓮·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