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乘風沉默不語,隻是嘴角微微擡了擡,有點微笑的意味,幾秒後,他垂眸将目光挪到了小白身上。
溫潤的光線下,謝乘風低着頭,手腕纏着一圈白,處處透着可憐兮兮地味道,雖然他并沒有故意做出這個姿态給許映白看,但漆黑的天色跟受傷的時機統統倒在了他身上,這抹可憐忽然就變得理所應當。
許映白掏了根煙出來,等點燃後覺得自己估計也戒不成了,他吐了口煙,眼神很涼很清明:“乘風,剛才我确實誤會你了,抱歉。”
謝乘風從他的話裡聽出了難言之隐,他嗯了一聲:“我覺得現在問你為什麼,你肯定不會說。”
謝乘風總有一種很直爽的魅力,許映白夾着煙看向他,謝乘風闆着臉,帶着一副’我明白的‘樣子沖他挑了下眉。
原先尴尬的氣氛蓦然消失。
許映白一笑:‘這麼善解人意?’
“是善解你意。”謝乘風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很短,抱起小白又問,“為什麼給它起名叫小白?”
快速轉變的話題令許映白詫異了幾分,口中仍然順着謝乘風的話回答:“抓阄,給了它好幾個名字讓它抓。
謝乘風像是沒想到許映白給貓起名字竟然這麼随意,确認道:“抓阄?抓到了小白?”
“沒有。”許映白撫摸着貓腦袋,一縷壞笑溢出。
“嗯?”
許映白收回手:“我就是想讓它叫小白,騙它抓中了小白。”
小白很配合地哈了他一聲。
月朗星稀,萬籁俱寂,周遭的一切都很靜谧。謝乘風一語雙關:“騙的好。許映白,小白,很好聽。”
許映白聞言察覺到一股微妙且難言的氣息,隻見謝乘風目光依然坦蕩無比,于是當他開玩笑,嗯過一聲點開手機,這才發現司機早就取消了訂單。
“那就先别打了。”謝乘風環顧四周,起身對他說,“說好了請你吃烤肉,也沒吃上,這個點了估計也關門了,我記得前面有一家麻辣燙,先随便吃點,下次再吃烤肉行嗎?”
許映白沉吟片刻,沒推辭,二人一同離開了醫院門口。
交疊的腳步聲在深夜格外清晰,許映白看看四周:“你好像對...附近很熟悉?我都不知道這邊還有夜市。”
“不是夜市,就是隔壁居民樓旁邊的一個小店。”謝乘風解釋說,“之前偶然看到的,味道不錯,就記下來了。”
許映白說:“那你記憶力挺好。”
話音剛落,謝乘風停下了腳步,冷淡評價:“你記憶力不怎麼樣。”
許映白随口一應:“歲數大了。”
謝乘風唇角的弧度大了些,笑罵道:“你好像有病。”
許映白沖他挑眉,擺着手示意他快走。
麻辣燙店離的挺近,門臉不大,裝修的也簡單,四張桌子,中間一條長長的涮台,涮台裡是六隻大盤,每個盤子又從中間隔開,咕嘟咕嘟的熱氣翻滾着食物,紅彤彤的顔色,誘人極了。
各類丸子被串在木簽上在涮台裡滾,拿起來就能吃,謝乘風進店後走到冷櫃跟前,挑了幾串突然又放下,從櫃台上抽了兩張濕紙巾,把桌椅擦了一遍才繼續回去挑東西。
挑完了交給老闆娘,扭頭又看消毒櫃,又問:“有一次性筷子嗎?”
“有的。”老闆娘從旁邊的紙箱裡掏出一大把筷子遞給他,“放桌上就行,随便用。”
謝乘風接過,坐下後擡頭問:“你還站着幹嗎?”
許映白抱着小白,站在他對面:“我看你從進門就跟個陀螺似的轉,擦完了凳子要筷子,還想要什麼?我給你拿。”
謝乘風把筷子夾在手指中間轉了下:“我什麼都不要。”
微妙之感再次浮現心頭,不等許映白開口,小白喵喵着伸出爪子從他手臂裡往外掙。
“這麼寶貝?”謝乘風說,“你要不先把它放下來呢?”
似乎在應和謝乘風的話,小白一連跟許映白喵了好幾下。
老闆是個和藹随和的女人,謝乘風經常來這邊兒吃飯,跟他挺熟,見狀說道:“這會兒不上人了,你放地下吧,我把門關上,沒事。”
許映白道了聲謝,将早就迫不及待下地的小白松開了。
丸子煮的入味鮮美,麻将也香醇濃郁,謝乘風又往盤子裡放了幾串吃的,他傷的是右手,許映白擔心他手不方便,打算跟老闆要個勺子,還沒等他開口,就見謝乘風熟練地用起了左手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