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乘風笑了一聲:“是開車呢,沒回家。”
“大晚上的幹嗎去了?”
許映白沒等到他回答,隻聽見一陣‘嘟嘟嘟’的斷線聲音,剛要回撥,背後響起一個聲音。
“許映白!”
許映白眉梢一挑,立刻回頭。
工裝褲的褲型其實挺壓身材的,但謝乘風就沒有這方面的困擾,寬寬松松的工裝褲依舊顯得腿很長,他雙手插着兜,見許映白看過來擡手跟他揮了下。
許映白扔了煙,走向他:“你怎麼來了?”
謝乘風穿着一件圓領的黑色T恤,松松垮垮的領口隐約能露出來鎖骨,他故作懊惱地說:“本來以為你們都喝酒了,想着看看你喝多了會怎麼摩擦沈哥,沒想到你沒喝酒,我這熱鬧也看不成了。”
許映白知道他開玩笑,順着他的話接道:“不喝酒也能摩擦他,想看給你表演一個。”
謝乘風也笑:“别了吧,沈哥多冤。”
許映白看了眼時間,想着裡面那倆人也差不多了,跟他說:“你先等會我,我去叫他倆,然後.....”
話卡住了,裡面那倆喝上了,外面這倆沒喝,該誰送誰?
“倆,還有誰?”謝乘風往酒吧裡看了一眼:“他們都住哪?”
“宇陽也在,他家離書店不遠。”許映白回道,“沈泓家在城東,今晚肯定回不去,住我家。”
“住你家?”謝乘風重複了一句,“有地方嗎?”
明明沒什麼意思的話,許映白卻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有,我是兩居室。”
“那好吧。”謝乘風的聲音很輕,“那我也别白來一趟,我送宇陽吧,你跟沈哥回家。”
許映白應了聲,轉身去了酒吧叫人。
離開了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回來一看卡座上的酒空了,剛還坐在一塊兒喝酒的倆人都沒了。
看了一圈沒找到人,打電話也沒人接,許映白問了在旁邊的服務員,那人跟他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
夾道裡隔絕了噪音,那顆被震的怦怦跳的心髒也恢複了平穩,許映白走了沒兩步,就見沈泓從夾道另外一頭走了過來。
沈泓有點兒輕微近視,他眯了眯眼,确認是許映白後問:“你剛去哪兒了?”
陳宇陽跟在他後邊也問:“我們剛找你來着,老闆你去哪兒了?”
沈泓的酒量是在酒桌上一點一點練出來的,跟陳宇陽喝了不少也沒醉的迹象,眼前這倆人的神志一個賽一個清明,許映白還挺意外。
三人往外走,許映白說:“乘風來了,在外面呢。”
沈泓腳步一頓,勾住他的肩,笑問:“那咱走?”
許映白側了側臉:“走,場也熱透了。”
沈泓欠兮兮地推了他一把:“真能裝。”
老闆整晚都在交際,酒瓶子都不知道輪空了多少個,沈泓整理好扣子,找老闆最後寒暄了兩句告了别。
陳宇陽的社恐屬性穩穩地貼在腦門兒上,從卡座裡拿回了自己的包,勒着包袋乖乖地跟在二人身後。
許映白走的挺快,沈泓故意落了幾步,一把拽住了正往前走的陳宇陽,吩咐道:“你待會兒跟我走。”
沈泓看上去沒醉的迹象,不過喝的不少,說話的氣息裡帶着酒味兒,陳宇陽微微一怔,緊拽着包袋差點兒勒死自己:“我.....我,我不跟你走。”
他這副模樣,再加上手下的動作,若是聲音在放開點兒,基本上就是一出逼良為娼的戲碼。
沈泓驚呆了:“你說什麼呢!你家老闆有人接,咱倆要去給人當電燈泡嗎?”
陳宇陽讷讷道:“那不去,不去。”
沈泓往外看了兩眼,回頭跟他說:“我叫個代駕,先送你回家。”
“那你呢?”
“我也回家啊。”沈泓掏出手機準備叫代駕,“把你家位置發我。”
兩人商量好準備扔了許映白,沒敢從正門走,不辭辛苦地輾轉了整個酒吧,鬼鬼祟祟地從後門離開了。
謝乘風趁許映白去叫人那會兒将車開到了門口,現在倆人毫不知情,還站在車前等着。
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出來,許映白以為他又被熟人絆住了,正準備再進去看一眼,沈泓的電話及時打來了。
“映白!”沈泓率先嚎了一嗓子,“宇陽跟我走了,你跟乘風走吧。”
許映白揉了揉太陽穴,這一晚撕心裂肺的叫聲沒給他震魔怔,卻讓沈泓給嚎頭疼了,他無奈道:“你倆都喝酒了,怎麼走的?”
“找的代駕。”沈泓壞壞地笑了一聲,能聽到已經上車的動靜,“映白,新時代,往前看啊。”
夜已深,馬路上偶爾過一輛車,壓着街頭的寂靜,酒吧的大門緊閉,關住了一屋子的熱火喧天。
謝乘風的腳步在背後停下:“沈哥走了?”
許映白放下手機回頭:“嗯,走了。”
謝乘風往遠處望了一眼,酒吧門口璀璨的燈光照的他眼底湛亮。
許映白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目光還未收回,聽見謝乘風對他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