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趴在地的一幹護院已經臉色難堪的爬了起來。
各個都不甘的看了眼東河曦,想到那踹在身上打在身上的痛,便縮在一邊,不敢吱聲。
以往五公子癔症發作時,還不等他們出手,二老爺跟吳正君便已經制住了人。
哪怕是不及時,也隻有當時招惹了他的人被收拾。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直面癔症發作時的五公子。
也是此時他們才知,為何各房的主子都在談及癔症發作時的五公子會是那般有些害怕的神色。
一個看着柔弱的小哥兒,打人的力氣卻是比他們這些大漢還要重。
當真是太可怕了。
***
墨書墨硯跑過來,上下打量一番自家小公子,見他無礙,但還是關心的問道:“小公子,可有哪裡受傷?”
“哎呀,手背破皮了。”墨書趕緊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右手捧起來,心疼的看着白皙纖細的手骨節處泛着絲絲血迹的傷口,“小公子,疼不疼啊,我們先回院裡将傷口處理一下?”
東河曦不在意的看了眼,“無妨。”
“對了,他們說的癔症是怎麼回事?”
精神力的原因,院裡的所有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些人嘴裡說的癔症,他自然也是聽到了。
“這個。”墨書墨硯對視一眼,不知要如何說。
府裡的人雖然懼着癔症發作時的小公子,但私下裡也會罵小公子是有瘋病。
小公子雖然不介意,但他們還是會避免在小公子面前提到癔症二字。
東河曦看了他們一眼,蹙眉,“怎麼,不能說。”
“也不是。”墨書連忙擺擺手,撓了撓頭看向墨硯。
他來侍候小公子時,小公子已經有癔症了。
倒是墨硯,早前是侍候三少爺的。
他更清楚。
墨硯道:“小公子你不足月便出生了,因此有些弱症,幼時時常生病。兩歲那年,一次二少爺下學早,趁着老爺與正君不在,支開了看護你的人,将吃完藥正睡得熟的你抱着去了他的院子,讓他養的一頭狼犬吓唬你。也不知當時發生了何事,隻知等三少爺下學回來發現你不見了時,我們在二少爺的院裡找到了滿身是血的你。”
想起當時的血腥場景,墨硯到現在還有些後背發涼。
因此再開口時,清朗的聲音都有些低沉了下去,“當時二少爺的院子裡,到處是那頭狼犬的殘肢,狗血灑得四處都是,你就拎着還滴着血的狗頭站在二少爺的卧室床前,見我們來了,笑得一臉的天真。”
東河曦聞言看向左手拎着的垂着頭一動不動的東河玉,墨書與墨硯也同時低頭看過來。
墨硯抽了抽嘴角,因記憶引起的那股冷意被這畫面弄得消失了,輕咳一聲,繼續道:“二少爺吓得臉色慘白的縮在床底下。我們将你帶回去之後,你便一連病了好幾個月,期間發燒不止,更是偶爾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老爺與正君請了許多大夫來看,都說你是因着弱症,加之驚吓過度遂生了癔症。自那之後,隻要有人刺激到你,你便會發作癔症,除了老爺與正君,便就隻有三少爺與老太爺老夫人能制得住你。旁人但凡在此時招惹你,便就會被你不留情面的打一頓,其中二少爺與三公子,是挨打最多的。還有大夫人娘家來的幾個表少爺表公子表小姐,也沒少被癔症發作時的小公子你打。”
東河曦聽完就明白了,這就是那些人為什麼看着這個樣子的他時,不覺得奇怪不說,反而害怕的原因。
他還在奇怪墨書墨硯為什麼看見他這樣半點異樣都沒有,卻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原因在。
他雖然不是很在意他們心裡怎麼想,但能有正當理由不被懷疑成妖怪什麼的,他還是更高興的。
不過原身的癔症,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是雙重人格?
而且還是那種有暴力傾向的人格?
轉念想到原身初次發作時的原因,他倒是也能理解了。
一個正在生病的兩歲孩子,被一頭狼犬吓唬,當時那麼小的原身一定很無助吧。因此在求助無門之下,心裡大概是希望有人能救他的。
而在無人來救的情況下,便隻能自救。
所以就分裂出了一個武力高的第二人格出來保護自己。
啧,這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東河曦左手晃了晃,看看,這都是報應。原身的癔症是這位的哥哥惹出來的,之後挨打最多的也是他們。
現在的他,又是被這個東河玉弄過來的。最後被收拾的也是他。
所以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人呐,還是要善良一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