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鯉對着倚翠拱手說道:“還請倚翠姑娘,取來幾十層布帛,取一些菖蒲或者茴香再下密道。”
倚翠盡管是極不情願的,但是起碼蕭鯉畢竟是被楚千金宴請的人,不得有任何怠慢,隻得飛速去将軍旁的藥房去取。
“我們仙門弟子還怕區區屍氣?那是隻有凡人才做的愚蠢事情。”
合歡宗首席大弟子錢程的嘴角微微上揚,語氣更加戲弄起來,他将背後背負的劍狠狠立于蕭鯉面前,大地震裂縫隙。
他剜了蕭鯉一眼,嘲諷道:“所有合歡宗弟子聽令,全部跟随師尊下密道,不得有誤——”
本來合歡宗的弟子本身是比較善妒,平常也好大喜功,凡事都喜先争風頭,許多仙門弟子都忌憚的很,但是好歹合歡宗的名氣不小,也沒有人敢與其頂撞。
人聲炙騰,随後清風派和合歡宗等十幾個仙門的仙尊也紛紛召集了自家的得意弟子身先士卒,踏着厚厚的污泥踉踉跄跄地進入了密道之中。
黑霧缭繞,冷氣從洞口冒出來。
在進入密道前,合歡宗大弟子回頭張望:“呵,名不見經傳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路子出來的靈修,據說還劫過你們抓捕魔族的單。”
“這種人真夠惡臭的。”其他弟子回應道。
“我們那是為了救楚——”
唐漣漪本來是氣上頭來,想和那首席大弟子争論一番,卻發現小臂被人輕輕拽了一下,順着抓着自己的胳膊向上看去,發現蕭鯉正注視着在場所有的人,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容。
楚應憐隻是冷眼旁觀看,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并沒有聽到他們的辯解。
“我先走,你們再等等,記得給我帶上一份。”秦樓與兩人擦肩而過,這個時候的秦樓臉色更加蒼白,他拄着一根木杖,也跟上了人群。
“有本事别讓我們帶,之前怎麼不吭聲?”蕭鯉斥責道。
秦樓決不放棄任何一時口舌之快,溫溫吞吞的說:“吭聲有什麼用,一起受他們的白眼?摻和着這群人一起吵架嗎?”
唐漣漪懷疑,蕭鯉和秦樓之間的深仇大恨是應該從好幾百年前就開始了。
楚應憐看到還有一小部分人還沒有動作,對他們抛了白眼:“都聽秦公子的,都不要再吵了。”
蕭鯉将唐漣漪拉到樹蔭底下陰翳的地方,微微探下頭,将手舉到唇前叫她噤聲:“别着急,好戲還在後頭。”
半晌,倚翠将布帛,菖蒲和茴香都取了來,蕭鯉三下五除二将其用布帛包住,塞到唐漣漪手中,對唐漣漪囑咐道:
“到密道最底下的時候,你拿這塊布捂住口鼻,切莫不要走到最前面。”
“好的,一定做到。”唐漣漪接過。
等二人到達密道最底下時,他們再次趟過漫過腳踝的石闆,濕潤的氣體迅速撲面而來,唐漣漪用布帛捂住口鼻,根本沒有在乎來自其他仙門弟子異樣的眼光。
其他仙門弟子說的什麼,唐漣漪都沒在意,畢竟山神也是沒心沒肺的人,自己也沒必要生氣。
“山神大人,這難道真的不是山神神像之後的暗門裡的景象嗎?”唐漣漪看向同樣躲在人群後面的蕭鯉,悄悄的問道。
“小新娘子你猜啊,猜對了就告訴你。來,這個甜,你嘗一下。”
蕭鯉彎了眉眼,在唐漣漪唇邊放了兩根幹草藥,晃了三下。
唐漣漪嗅聞一下覺得鼻下清香,把幹草藥叼在口中,果然當自己咬下去的時候,一股清流通入經脈,似是春初冰河消融,清爽十分。
“這叫作‘萬毒解’,就是屍毒、蘑菇毒、心眼毒都可以治。沒病可以預防,有病直接治療。”蕭鯉瞥了一眼合歡宗首席大弟子錢晟,繼續侃侃而談。
錢晟冷哼一聲,低聲說道:“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有病。”
打頭陣的秦樓拄着木杖:“不要吵了,你們認真走就是了。”
衆人都幫忙點上了火燭,火燭始終明亮,可以知曉接下還能更深一步進入,他們小心翼翼的刺探着密道四周的機關。
或是箭雨,或是地洞,或水銀落下都一齊躲過,現在他們面臨選擇兩條道路的其中一條。
正待秦樓用木杖試探前面并沒有機關、準備一腳踏上接下來的朽木闆上時,後面的道路重重地降下一道鐵門,将他們的來路徹底堵死。
這機關原來和人的重量也有關系。
一位清風派的弟子雙眼着急的通紅,迫于心中的恐懼心理,正準備在鐵門降落那一刻逃出時,徑直跑到一半時便觸動了機關。
不好!
“烈兒!快回來——”
清風派的傲寒長老睚眦欲裂,剛踏出一步拉過自己小兒的手時,被其他弟子拽着衣帶,有的抱着他的褲腿,哭嚎攔着不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