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聯意識體不會做毫無意義的舉措。他在大法院的台階上停住腳步,天已經黑了,兩旁路燈照出天平雕塑的一角。
被迫脫敏的小維斯頓歎了口氣,跟着在台階上駐足。他的前方,烏德和荀正都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黎德雷出事了。
“情報局看守十分嚴謹,二十四小時都沒移開視線,可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黎德雷突然就沒了氣息。法醫就在隔壁房間,都沒趕上。”烏德百思不得其解,他和所有知情人都以為黎德雷已經是枚棄子了,V組織再怎麼愛惜羽翼也沒有必要為他再花心思。
“他身上還有沒挖出來的東西。”羅長明肯定道,“李局現在在哪裡?”
“出了水門宮,已經回情報局了。”
“常任秘書長呢?”
烏德擡頭,把不解放在心底,常任秘書長負責的範圍并不包括這些棘手的危險,他能有什麼反應?
“秘書長最近在主持增薪,這個點應該在大劇院裡。”
“沒有插手,看來把我的話聽進去了。”羅長明走在最前面,順着台階徑直而下。“我們也回去吧。”
他捏着手裡徽章,毫不猶豫地掰成兩段,直接丢到烏德手上。
“送去安全部,讓他們好好研究。”羅長明吩咐道,“這是他們的專長,出結果了記得及時彙報,我還是要的。”
出于對情報局的殷切關懷,水門宮特地下發了指責文件,文件痛批了其光吃飯不幹活的行為,上至副局長,下至編外人員,通通受到了問候。
随後,議會召喚了安全部部長,進行相關面談。
“運動員自己當裁判、會計兼任出納、一作同時審稿,簡單概括為大大的陰謀。正常人都不會蠢到這種程度。”
“值得面談?算了吧,談到一半都是金條。”分析員數着手裡的賬單,愁眉苦臉道。
威爾街在之前的事故中損傷不算大,隻有檔案室遭到了一定的洗劫,結果就是全體分析員為此遭殃。所有的檔案都需要一一核對,工作量堪比結算日。
要不是因為羅長明恰巧去檔案室調資料,分析員先生簡直懷疑敵人恨毒了他們這一幫人。
“釣魚去不?”
去個頭!大晚上喂蚊子還是蟲子!
分析員有苦說不出,也不糾結自身衣着是否得體了:“拿您的賬單當誘餌嗎?”
“我很傷心,真的。”羅長明搖頭,放下翹起的長腿,“我們之間的友誼難道就局限在這麼幾張薄薄的紙裡嗎?”
“語氣太假了,祖國先生。”
分析員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聲調,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您看看現在幾點了?我特意偷鑰匙給你們開門!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結果?一碰面就是一堆賬單,我難道是什麼大冤種嗎?!”
荀正直白地點出:“是的,你是。”
同窗的評價一針見血,紮到了分析員慘兮兮的内心。
從大法院出來,烏德聽從安排先送小維斯頓回安全屋。羅長明就帶着荀正敲響了他們共同好友的門。比較不道德的是,分析員先生的好夢被突兀地打破了。
分析員就羅長明的态度判斷此時有商量打趣的餘地,實在是很想提問:“為什麼會有兩張報修單數額這麼大?”
“額,”羅長明幹巴巴地轉頭,“涉事人員不在現場嘛,新人還不熟練,開車把議長先生和秘書長的座駕給蹭到了。”
“蹭到了?這都快能直接給換台新的了?”
“沒辦法,我剛和哈克硬碰硬,他記仇多加一些我也沒處說理,都是品牌溢價漲的。”
不,你有處說理,隻是不想。
……
地聯,溫特。
塔塔卡耶吸了口格外清晰的空氣,聽到了最後一聲咔哒聲。
隔着多個時區,羅長明迅速切斷了竊聽器。
清晨的第一縷光破雲而出,雪地幹淨地不像人間。相差十二個小時的人聯則迎來午夜的安甯。
“您能安全回來,着實讓我們松了一口氣。”副手抱着大衣,撐着雨傘,低聲說道。
接過大衣,塔塔卡耶居高臨下地看着久别的副手,跟着他走的是僞裝的西可拉夫,他沒有立刻發現證明了副手必定給予了幫助。
副手的緊張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