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是金,就連我也沒注意呢。”蕾娜塔走過來,坐在金·富力士的旁邊,拿住地圖的下半部分展開地圖的另一半。
等等,我們是不是靠得有點太近了。金·富力士屏住呼吸,眼睛不停地在蕾娜塔和他之間來回。
“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蕾娜塔注意到金的小動作,左手撫上臉頰,疑惑地出聲。
“啊、沒、沒有。”金·富力士連忙擺手,喉頭滾動,不自覺咽下一口口水,移開的視線閃爍着。
完全就是心虛的模樣嘛。
蕾娜塔把疑惑吞下肚子裡,沒有追問下去,隻是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
“找、找到了,我們在這裡。”金·富力士指着地圖上的小方框,想轉移蕾娜塔的目光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蕾娜塔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她看到小方框旁邊還有新标注的一個口子。
“這麼說來這個地方是有出口的,妮妮是想讓我們幹什麼嗎?”他的大拇指摩挲着下巴。
“我們從出來那個房間開始,就碰到了重傷的妮妮。她知道靈泉可以治愈所有傷口,那為什麼不常常備着一些以防無法行走的情況。好像呆在那裡知道我們會來一樣。以重傷的姿态降低我們的警戒性,再借救命之恩把我們引到這裡,還說我們是人魚族慶典的祭品…”金·富力士細細分析着一切疑點。
大概過了半小時,他的長篇大論終于結束了。
“嗯,确實。”她附和地點點頭。
感覺有點困了。
蕾娜塔眨眨眼緩解酸澀的眼睛。
“不要敷衍我啦蕾娜塔。一點都不上心呢。”金·富力士緊緊盯着蕾娜塔的眼睛控訴道。
“金,你不困嗎?”蕾娜塔打了一個哈欠,緩緩道:“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吧,從上面下來我們可是一分鐘都沒有閉眼過。就算是你長期在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要考慮我這個大病初愈的病人呀。”
金·富力士罕見地小小愧疚了一下。
蕾娜塔說完,就心安理得地靠在了金·富力士的肩膀上,不斷調試到一個她認為舒服的姿勢。絲毫不在意這樣親昵的舉動會給金·富力士帶來什麼負擔。
她柔軟的黑發擦過金·富力士的臉頰,手肘搭在他的臂彎上。帶着點甜味的香氣的鑽入他的鼻腔,他的身體微不可察的一僵。
“好、好像也是哦。”原本流暢的話語在出口後也變得吞吞吐吐。
回應他的隻有耳畔清淺的呼吸聲和忽明忽暗的燭光。
在長久的沉默裡,慢慢地,他也放松下來。看着身下的影子在風中搖曳。
他們的黑發再一次糾纏到了一起,就連影子都在擁抱着對方。
垂落的眼睫遮掩住他眼底的晦暗。
從上面下來他的精神就一直緊繃着,時時刻刻提防着陷阱,掉到這個有着規矩限制、不能使用念的念空間反倒破罐子破摔起來了。
他的思緒漫無邊際地發散,從身旁的少女到周圍的環境,甚至想到了他的同伴笃恩。要是笃恩目睹了在這裡接二連三的事情指不定要笑話他。然後再跟别人講天不怕地不怕的遺迹獵人金居然是個純情大男孩。
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一切源于蕾娜塔——這個異常的存在。
他也算是理解身為黑暗大陸先行者的東·富力士為什麼要用非常謹慎的語氣來描述蕾娜塔了。
她的存在就像潘多拉魔盒、伊甸園的毒蛇。一舉一動都在誘惑着人們滑向罪惡的深淵,直至無窮地獄。
即使她什麼都沒有做。
他已經快要不受控制地墜入名為蕾娜塔的泥沼了。
“東…你個騙子。”蕾娜塔小聲呓語道。哪怕沉浸夢中,她的睡相也不太安穩,身體快要從肩膀上滑下。
他眼疾手快地拖住她,小心地把她帶到自己的懷裡,調整出一個适合她的位置。
而他的掙紮,熟睡的少女一無所知。
怎麼辦啊。
蕾娜塔。
他無聲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