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柳見到此狀也不敢再鬧了,來到顧柔身旁乖乖的坐着,壓低聲音,像是在說秘密一樣,“姐姐,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就别後悔。我可聽楓兒說起,他近段時間一直在安排着什麼,可能要遠行呢。好像是要去京城,我猜測很有可能就是要去京城去看看那謝家小姐……”
“他去看謝家小姐做什麼?”顧柔終究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姐姐你還說你不關心遊哥哥呢,現在可就要原形畢露了。”
……
顧柔以為顧柳也隻是玩笑故意激她,卻沒成想她去爹娘門口的時候,果然聽見了什麼京城,親事的字眼,心下一沉。
當她一進門,爹娘便止住了話頭,神情閃躲,似乎不願被他撞見。
“娘,阿柔針線用完了,需得再買些回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陳老闆談,過幾天有空閑了我們一同去綏縣?”
甄氏拉着顧柔,看着她的手,心疼道:“阿柔,累了就不要繡了,最近家中又沒什麼急需用錢的地方,你莫要熬壞眼睛。”
“娘,怎麼能沒有用錢的地方呢?聽阿柳說,弟弟鞋子都廢了三雙了,很是辛苦。爹爹需要進補,也應該多買些食材補品……”
“阿柔莫急,算算日子,榆兒也考完了,我們再等些日子,應該就有好消息了。”
甄氏對顧榆很有信心,起碼中了進士後便足可支撐門楣。
顧柔點了點頭,是啊,算着日子,大哥顧棣也應該會來消息了。
可裴宗遊好久都沒來了,她也根本無從得知顧棣的消息,真真叫人難辦。
一方面她不想見他,要躲着他,另一方面還有事不得不見他問他,顧柔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拖着拖着便到了三月初。
這日甄氏生辰,顧柔也特意換了前段時間新裁的粉色衣裳,圖個喜慶。
她和甄氏也去了趟綏縣,可思來想去也沒能去尋裴宗遊,匆匆便回了。
顧柔和顧柳沒讓甄氏動手,親手做了豐盛的飯食來給甄氏慶祝生辰,甄氏笑得開心,就連顧淮的臉色也越發的好了。
“今日芮娘生辰,阿柳,去把窖裡的女兒紅搬出來,咱們啊,都喝一杯。”
甄氏一陣好笑,卻不肯讓阿柔去,隻叫顧淮保重身體。
顧淮卻執意要喝一杯慶祝,顧柔抿了抿嘴,揚着笑,“娘,您就由着爹爹喝吧,辛大夫上次來的時候爹爹特意問過是否可以飲酒,爹爹得到允許後就等着今天了,您再不讓他喝,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爹爹跑出去偷喝了。”
“你這丫頭,還敢編排起爹娘來了。”
顧柳也附和道,“娘,那是因為今日.你生辰,爹高興嘛!”
顧柔站起身來,拉着顧柳,便笑着出門去拿酒。
顧淮鮮少喝酒,家中唯有的幾壇子酒也是常年放在窖裡不動的,顧柔和顧柳兩個走出去,顧柔便先行下了窖。
顧柔下去之後見顧柳沒跟上來,便詢問道:“阿柳,跑去哪了?”
“哦,姐姐,我突然急着出恭,你先在那等我一會啊!”
顧柔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顧柳,關鍵時刻還真是指望不上了,她隻好一個人擦着火折子,緩緩前行。
昏暗的窖裡隻有門口的緩階有幾束光亮,加上火折子,顧柔終于找到了塵封許久的女兒紅。
可她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隻手試圖抱起那壇酒,卻怎麼都抱不動。
此時突然聽聞外間熱鬧的聲音,仿佛有人在說話,她卻聽不真切。
“阿柳,你還沒來?”
“快點進來幫我呀”
就在這時,緩階處有了動靜,有人進來了。
“你再不來,我可就要揪你耳朵了。”
顧柔嗔怪一聲,惱怒的看過去,卻看到一高大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影子的主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臉,噙着一絲壞笑,“揪我耳朵?”
顧柔被吓了一跳,啊的一聲捂住了嘴,“你……”
裴宗遊一邊走着一邊說道:“我才剛來,就被顧柳推到窖上,說是要我幫忙。我本打算離開,可你卻叫人幫忙……”
顧柔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平穩着心跳,“你又順路來顧家了?”
“不,這次不是順路,是來給芮姨慶祝生辰。”裴宗遊直言道,“你若覺得孤男寡女相處不好,你不需要幫忙,那我這就出去”
裴宗遊見她不說話,便轉了個身,就聽見身後人道:“你出去了,誰來搬這麼重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