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夕拿來藥膏替明璟擦上。
看着這一幕,栗嬗忽然自言自語道:“這有點像黑風抓的。”
等臉上的抓痕養好,還需要一些時間。可這期間明璟無法做到完全不見人,因此栗嬗無意中說出來的話,反倒成了一個不錯的借口。
“黑風還有别的小弟嗎?”明璟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找到臉上傷痕的借口,又能凸顯自己愛護小動物。
隻差将如黑風一般,不那麼聽話的小狗崽帶回去養了。
“這個你得問黑風才是。我也不知道它平日和那些小狗玩得好,又和那些小狗玩得差。”
可黑風真的聽得懂嗎?明璟不經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古闆了。
也許是看出明璟的疑惑,栗嬗将球放好,然後拍着胸保證道:“那你對脾氣和長相有什麼需求嗎?我來和黑風說說。但是話先說好哦,如果小狗喜歡自由,不想被養着,我們也無法強求的。”
“那是自然。”明璟提筆寫下白色花紋和溫順的性子,在遞給栗嬗時,又擔心她能否看得懂。
阿夕也結束了擦藥,見明璟猶豫,便打趣道:“她是看得懂的,還寫的一手蒼勁有力的好字呢!”
“……你們剛剛是在嘲笑我大字不識一個嗎?”
“沒有哦!”阿夕和明璟異口同聲地撒了謊。
雖說宓祎撓了明璟之後就忘記了自己為何而來,簡直就是撿了芝麻丢了西瓜。但其姑姑早有準備,第二天便指示了一夥人聚在火錦閣的門口鬧事。
“你們火什麼閣賣的這是什麼東西?搞得我夫人的臉都腫起來了!”為首一位五大三粗的男子叫喚道。
而他的身邊應該便是他口中臉腫了的夫人,盡管那張臉比起腫,更像是珠圓玉潤。就是她和男子一同故意來找麻煩從而騙取錢财,便怎麼看都是兇狠惡煞的滿臉橫肉了。
且不說火錦閣暫時沒賣擦在臉上的玩意,就說火錦閣現在都隻為一位客人送去了訂下的布匹,這事怎麼看都是不合理的。
阿夕思索片刻,果斷将原本站在掌櫃門口的兇神惡煞之人調到了火錦閣的門口站着,同時還叫來負責給客人送貨的人細細詢問。
等得到了準确的回複,即,火錦閣賣出去的第一個貨,也是唯一一個貨,是送到李博士府上的。能夠證明這一點的,正是李博士的夫人以及母親。她們兩個當時都在場,并且其贊不絕口,當即在火錦閣的人的幫助下,穿上了那件用白線繡着忍冬紋的藍衣。
火錦閣現在還沒有路子和能力去織布和染布,因此大部分的布匹都是從外邊買來,然後由阿母和她的姐妹們去一針針地繡上去的。
得益于她們年輕時就幹着這個活,現在也憑借着唯手熟爾,從而對這些信手拈來。
阿夕撿起找茬者扔來的衣服粗略看了一眼,便發現不管是布匹還是藏線頭的手法,都不是出自她們火錦閣的。
再加上背後已有好幾位哼哈大将登場,阿夕便有了底氣,将手中的衣服拍去灰塵,又仔細疊好。
然後輕盈地走到他們面前,語氣溫柔但不容置喙道:“這可不是我們火錦閣的東西,你莫不是找錯地了?”
找茬者眼睛都沒眨,一口咬死這就是火什麼閣的東西。
“既然這樣,不知你能否拿出當時買的契書來看看?”
“契、契書?”
看找茬者這般模樣,阿夕心中一下了然。隻有真正在火錦閣付了錢的人,才會得到火錦閣寫的契書。
畢竟火錦閣明明沒有東西,卻提前把東西賣了出去。為了防止倒時說不清,所有付了錢的人都會拿到一張契書,同時火錦閣也會保留那一份契書的抄本。
當時自己就和小嬗奮筆疾書地抄了很久呢!也是在那個時候,自己才發現原來小嬗寫字那麼潇灑飄逸,寫的字就像那種擁有最高權力的人才能寫出來的雄心壯志。
“沒有契書,那我們就無法确定你的這件衣服到底是從哪裡買來的。”阿夕說罷,便準備将衣服遞還給找茬者。
可找茬者仍嘴硬,甚至不惜拉出身後的夫人,乃至叫出能叫到的親戚出來耍賴。
眼看着聚集在火錦閣看熱鬧的人原來越多,阿夕轉身望向火錦閣的二樓。
二樓的栗嬗又一次拍了拍胸脯,好像她每次拍了胸脯,便能保證讓人放一百八十個心,然後把事情做好。
她先是将乖巧的“淘淘”放好,安撫它一番,然後便彎腰下了樓,從後門出,又繞了一圈,混入人群之中。
多虧了她在流芳社混日子也鍛煉了身體,如今這些動作一氣呵成下來,也不過是找茬者的親戚們鬼哭狼嚎了兩次。
栗嬗到位了,可以在人群中帶風向,阿夕也能開始咄咄逼人。
“且不提我們火錦閣現在還沒交出貨,你這個衣服時怎麼來的?但是提起我們火錦閣的衣服現全部以忍冬紋為主,你這衣服上的雲氣紋是怎麼來的?”阿夕聲音很大,一字一句的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能聽見。
“咦~這雲氣紋不是福菊社的主打嗎?她們賣的最多的便是雲氣紋了!”
随着栗嬗再裡面夾着嗓子提出疑問,衆人也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大家都是為了看熱鬧而來,沒有站這火錦閣還是福菊社,因此對找茬者親戚們危言聳聽的危及身體根本不在乎。
她們隻想吃瓜,吃痛快且幹淨不會鬧肚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