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我的?
顔可可看着手心中的疼,神情恍惚。
這一顆糖還帶着宴商的體溫,他應該是攥在手心中未曾放開。
在物質貧困的七零年代,糖是一種極其珍貴的食品。
顔可可想起在原文中,宴商負責每周将農場裡的糧食運到城外的糧站那邊去。
這是苦活,累的很,但負責的主事人脈不錯的話,這也是一件美差,可以從中得到不少油水。
但宴商不會有這個機會。
宴商被農場的管理員安排幹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
他隻是一個兩腳的牛夫,不會有人考慮他的感受。
而宴商每周趁着這個機會,會從城裡頭的小商販,偷偷摸摸地換一點糖給女主。
宴商不善言辭,他會做的,隻是将自己的心意默默的展示給别人看。
顔可可看着那顆糖,心裡頭忽然有些難過,鼻頭發酸,眼睛腫腫的。
宴商對他壞者,趕盡殺絕,對他好者,或許是不經意間的一次微笑,也能叫對方銘記于心。
若是前世許妙淼願意回頭看看這個她所害怕的□□,伸出手幫他一把,宴商也不至于走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顔可可啞聲道:“謝謝……”
她前世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雖然生活貧困,但還是吃過糖的。
後來小升初的時候奶奶去世了。
她被親戚們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寄人籬下,依靠着政府救濟金過日子。
那段時間她總是心悸,村裡的村醫也看不出原因,就去山上采摘一些老土方的草藥,用來治胸悶的。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下去,藥很苦。
再苦的藥,奶奶都不可能再拿糖哄自己喝了。
如今……宴商是第二個。
顔可可剝開糖紙,含在嘴裡,濃郁的奶香味從嘴裡充斥滿了鼻腔,熏得整個人像是倒在蜜罐裡頭,渾身甜滋滋的。
奶糖化了,入口一下子融化,顔可可的舌尖輕輕地舔.舐了一下唇瓣,追逐着那股令人留戀的味道。
顔可可吃完後,吸吸鼻子,嗡聲嗡氣的像是撒嬌一般說:“吃完了。”
宴商靠着冰冷的牆,張嘴想說話,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喜歡……就好。
夜晚風大,宴商聽到顔可可那邊已經是沒有了動靜。
怕是吃過藥,藥勁上來已經睡了……
宴商挪動身子,擋住了那個破洞,也阻擋住了吹向屋子裡頭的風。
他想,這樣子顔可可會暖和一點。
宴商緩緩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這樣會暖和一點,不會凍死在夜裡。
他還想活下去……
宴商緩緩閉上眼睛,陷入夢境之中。
*
前世,監獄中。
冰冷的鐵欄杆,關押這一個男人,一個罪大惡極的惡魔。
宴商坐在床邊,挺直了腰杆,眼睛卻看向自己的手,他舒緩地取下手上白手套。
手套之下,全是觸目驚心的細小傷痕。
外頭傳來腳步聲,他清楚那是找自己出去的人來了。
不會是拉自己去槍斃的。
自己對他們還有作用。
喪屍病毒的傳播速度之快,非目前的科學技術可以挽救的。
就算日後能挽救,彼時人類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死了才好,死了才不會有那些肮髒的事情發生。
不光是人類,任何會趨炎附勢的種族也死了吧!
髒死了!
開鎖的聲音,外頭人敲敲欄杆,發出清脆的聲音:“宴商,你最好老老實實一點!”
“呵,你們不敢殺我,”宴商緩緩擡眸,冷笑起來:“想請我幫忙研制喪屍病的治療藥物嗎?”
來人不滿,解釋:“這是你戴罪立功的機會!這也是人類的未來,是地球存亡的關鍵!”
“哦~”
“待罪立功啊?”宴商說話慢慢悠悠,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在蔑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