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衛東将韓玉珠接到徐家,還沒進他家家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群婦人的談笑聲。
韓玉珠跟在徐衛東身後進門,剛一進去,就受到全屋人灼灼地注視。
韓玉珠今天穿着一件桃紅色的衣服,梳着兩根麻花辮,盡顯姑娘家的年輕鮮嫩。
“這就是那韓家閨女?我是徐家的姑婆。”一個老太太沖韓玉珠和善笑道。
“姑婆好。”韓玉珠乖巧叫道。
“我是徐家的舅婆。”又一個老太太道。
韓玉珠轉向她,叫道:“舅婆好。”
她其實是認不全面貌的,隻覺得都是老太太的模樣。
“玉珠,來我這邊坐,我是你表舅媽。”一個年輕媳婦過來牽韓玉珠的手,顯得很是熱情。
韓玉珠看了一眼徐衛東,見他沒開口提醒什麼,想是過去坐沒問題的,便跟着這位年輕嫂子過去坐了。
這下子,韓玉珠便坐在了這幾個女人的中心,被衆人包圍着,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先前的姑婆對徐母道:“你這未來兒媳婦長得怪好看的,兩個年輕人是怎麼認識的?”
徐母往桌上的盤裡倒瓜子花生,聽到詢問,隻道:“是衛東他大伯母介紹的。”
舅婆一聽,眼神就變得微妙了起來:“那你送了不少好東西吧?”
這個問題不好直答,搞不好每個親戚都得補一份。徐母便道:“哪裡喲,都是親戚,能要我什麼東西?”
舅婆不信,拉着韓玉珠問:“孩子,你說,你婆婆送了啥給你大伯母?”
韓玉珠看了一眼徐母,徐母臉上頗尴尬,大家看着,她又不好給韓玉珠使眼色。
徐母心裡覺得韓玉珠是個老實孩子,大概率不懂人情關系這些彎彎道道,可能會照實說的。
哪知,韓玉珠思索後,說了一句:“好像是一袋子紅薯。”
徐母聽後,松了口氣。
但這個老太太不信,臉上虛虛笑道:“你這孩子在瞎說呢,那點子東西你婆婆拿得出手?”
這點東西在貧瘠的鄉村也不算少了,但徐衛東家富足得很,這個老太太笃定徐衛東他娘不會隻給這點東西。
韓玉珠低頭悶聲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一副不想再答的樣子。
也是,人家都說了,你不信,那她也無法了。
舅婆也不好為難第一天上門吃飯的女孩子,隻以開玩笑的口氣說道:“這是個好孩子,還沒嫁過來,就知道維護你們了。”
這最後一句話是轉頭對徐母說的,徐母笑了笑說:“您說哪裡的話,玉珠老實得很,有什麼就說什麼。”
舅婆說韓玉珠為了維護徐母說假話。徐母說韓玉珠說的就是實話,您愛信不信。
韓玉珠上輩子就對徐家這個舅婆的感官不太好。她為人十分小氣,又愛占小便宜。
其他親戚收了徐家的禮,讓她知道了,不管是不是互相還人情,她一定也要一份。過年拜年互相送禮,你這邊送禮過去,她收下不回禮,還有臉讓她兒子空着手來大吃大喝……
不過,徐家這個姑婆倒是還不錯。雖然走動得不多,但是徐家有什麼喜事,她拿的份子錢是真厚。
奇怪的是,舅婆這麼摳,也沒讓她省下多少,家裡條件還是不咋地。姑婆這麼大方,家裡條件倒是不錯,老太太手上就有不少富足,平時下館子也是常事。
姑婆這時候也出來打圓場,她對舅婆大方道:“您老是不是要紅薯?我家田裡有很多,我哪天讓我兒子送一袋子去您家?”
姑婆是徐衛東爺爺的姐姐,舅婆是徐衛東奶奶的弟媳。但徐衛東爺爺奶奶都不在了,兩家本質也可以說沒什麼關系了,都靠徐衛東家維系。
舅婆要真拿了姑婆的東西,那真是在向生人“乞讨”,丢死人了。舅婆再喜歡摳拿,哪能不懂這點人情世故,回家還不被她家那口子罵死。
她連忙擺擺手,急道:“不要不要,我就是說家常,多問了幾句,又不是真要這點東西。”
姑婆真誠道:“您要真要這些,說一聲,我就送到您家。大家都是親戚,不用見外的。”
舅婆臉色有點難看,點點頭。
偏過頭去,她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點東西,當誰稀罕呢。”
她一開始,打的是徐家媒人禮的主意。不說要同樣的一份,那要一部分也是可以的吧?
她看了一眼韓玉珠,忽然就喜歡不起來了。
韓玉珠正在和姑婆聊天,就聽到吃癟了的舅婆問她:“玉珠啊,你平時在家都幹些什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