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風迷瞪地耷拉着貓眼,蔫蔫地啊了聲。
蔣暖大半夜把他拽起來,就是為了讓自己陪她睡覺?
“你一隻貓睡在這也很冷清對吧,”蔣暖反手把貓抱在懷裡,“和我一起進屋睡吧。”
沈清風:“……”
他一個人睡得很快樂,謝謝。
蔣暖美滋滋地抱着貓回房間,掀開被子躺下去。
她腦袋剛沾到枕頭上,懷抱裡流體一樣的小貓“嗖”的一個彈射跑到床尾。
蔣暖摸索着打開床頭燈,撐着身體看向腳底下趴成一團的小貓。
花生用尾巴将自己圍住,他微微眯起眼望向蔣暖,揮動兩下白爪爪,示意她快點睡覺。
蔣暖:“……”
她這是被一隻貓指揮了?
而且……
蔣暖盯着已經閉上眼的貓貓。
它剛才揮爪子那一下,有點小帥是怎麼回事?
蔣暖覺得自己一定是睡懵了,才會在一隻貓的身上看見人的表情。
她拍拍臉,扯過被子蓋住自己。
不過現在天氣漸熱,貓貓不愛和她一被窩睡覺也正常。
好歹是把貓抱進屋了。
蔣暖關上床頭燈,躺好睡覺。
卧室恢複漆黑。
趴在床尾的沈清風半眯貓眼,暗自松口氣。
躲過一劫。
沈清風将臉埋在床上。
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鑽進鼻子裡,和蔣暖剛剛抱他時身上的味道一樣。
月色悄無聲息地照進黑乎乎屋裡,微弱的光描摹出一人一貓淺淺的輪廓。
沈清風的耳尖染上淡粉色。
他輕輕搖晃毛絨絨的尾巴,展開貓身放松地趴着。
沈清風有那麼幾秒覺得,偶爾變幻物種體驗不同的生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根據這兩天的觀察,蔣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花生白天和晚上判若兩貓。
白天的時候,花生會露出自己柔軟的肚子膩膩地撒嬌,求摸摸要抱抱,有時候抱不夠它還會嘤嘤嘤。
蔣暖傍晚回家時,花生依舊粘人,一聽見她開鎖的聲音,花生不管在幹什麼都會邁着四隻爪哒哒跑過來,貓頭熱情地蹭她小腿。
可一旦天黑,花生就像變了一隻貓。
它依然像之前一樣坐在桌上陪蔣暖複習,但不讓摸也不讓抱。
最讓蔣暖難過的是,以前會提前去床上給她暖被窩的貓咪,現在根本不願意和她一起睡,要麼自己睡貓窩,要麼在她苦苦哀求下才肯賞臉睡在床尾。
蔣暖冥思苦想,弄不懂明明是同一隻貓,為什麼白天和夜裡反差會這麼大。
小貓咪難道也有什麼心事嗎?
蔣暖工作之餘偷偷點開網站,決定多買點貓條賄賂自己的貓貓,用好吃的誘惑它。
選了好幾種口味的貓條,蔣暖準備付款下單時,眼神一瞥,發現默認的收獲地址是自己家裡。
她點進去修改,想起一件事情,猛然擡起頭。
幾天前郵的參考書,她好像沒有修改收貨地址。
她郵的都是新聞傳播專業的書,如果馮姝拆開看了,那她跨專業考研的事情豈不是要露餡?
好在電話号留的是她自己的。
馮姝沒有收件碼,取不到快遞。
蔣暖長長籲了一口氣,心情多雲轉晴,她看了看默認地址的手機号。
蔣暖沉默了。
手機号也是馮姝的。
上次在家裡郵豬肉脯零食,她懶得動不想下樓取快遞,直接留了馮姝的電話。
恐怖的是,書籍快件顯示已被簽收。
蔣暖的心死的很徹底。
她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刀俎上的魚肉,時刻等待審判的到來。
她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點開馮姝的聊天框,考慮要不要先坦白從寬以減輕“罪行”。
蔣暖打了好幾遍字,删删減減,最後還是鎖屏手機扔在桌上。
下班再說吧。
現在不說還能多活一會兒。
工位旁的短發姐姐看蔣暖一會笑一會要哭的模樣,貼心詢問:“你怎麼愁眉苦臉的?”
蔣暖悲壯地笑着:“沒事姐姐,我隻是覺得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短發姐姐:“……”
蔣暖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覺得一個下午的時間如此難熬。
面對未知的暴風雨,等待中總是夾雜着忐忑和焦躁。
下班後,蔣暖滿懷心事地回到家。
小花生像往常一樣,晃動尾巴跑過來蹭蔣暖的褲腿。
蔣暖愁容滿面地舉高高花生:“好重啊。”
花生夾着嗓子喵喵叫。
蔣暖心裡有事,喉嚨堵得慌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