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沒有任何問題，布魯斯。”穿着燕尾禮服頭戴黑色魔術帽的紮塔娜斜坐在一把木質扶手椅上，她的手裡拿着那張署着布魯斯和斯卡蒂拉名字的羊皮紙，“這份契約的見證人是‘世界意志’，祂不會有任何偏頗。”

“……噢，祂可是太公正了。”斯卡蒂拉撇撇嘴，小聲地嘟囔着。

她可是受到過好幾次不公正待遇！

“——當然，就像上帝也會偏愛米迦勒一樣，世界意志也更偏愛人類。”聽到斯卡蒂拉的抱怨，紮塔娜有些忍俊不禁，魔法世家的出身讓她得以接觸大部分世人從未見過的手劄。

其中來自于魔法生物種族的手劄總會在各個角落裡抱怨世界意志的偏心，但那時人類确實處于弱勢，祂也不過是為了保證人類種族的延續。

而随着人類的崛起，這種偏愛就顯得有些矯枉過正。

“所以這份契約并沒有風險？”布魯斯問道。

紮塔娜半睜着眼，再次感受着這份契約之中的束縛規則，“毫無風險，如同你感知到的一樣。”紮塔娜為布魯斯排除疑慮。

“你看——我就說，”斯卡蒂拉也松了口氣，她可真怕這位家學淵博的魔法師找出什麼她也不知道的小漏洞來，“和人類簽陰陽合同！我拿出契約的下一秒說不定就會有一道雷劈在我頭上。”

“這麼苛刻嗎？”迪克走了過來，他昨晚夜巡結束之後就回了哥譚，結果一覺睡到了現在，“我可從沒感覺自己有什麼被世界偏愛的經曆。”而且他敢保證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感受過什麼叫世界的偏愛。

“那隻是一縷意識，迪克。”紮塔娜回答道，“祂曾經活躍于魔法盛行之時，而現在的祂隻是一抹快要消散的意識。”這就是偏愛的代價。

“是的，如果我努力點說不定還能熬到那一天。”斯卡蒂拉咧開嘴充滿惡意地冷哼道。

“所以——”在一旁聽了半天沒有說話的卡珊德拉偷偷瞥了眼自己的大哥決定幫幫他，“我可以經常邀請斯卡蒂拉來家裡了嗎？”

“我想不行。”拒絕的人是迪克。

在場的每個人都像卡珊德拉一樣滿臉迷惑，他們懷疑迪克是不是在睡覺的時候撞壞腦袋了。

緊接着，迪克挺直了腰，他清了清嗓子，宣布道：“蒂拉想去布魯德海文呆幾天。”他沉吟片刻，有些意猶未盡地補充道，“說起來還多虧了達米安，我最好的弟弟。”

衆人：？

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們什麼時候關系好得可以叫昵稱了？

……

這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他剛把車開到大門口，斯卡蒂拉突然出現在他的後座上。

她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許的狼狽，平日裡打理得柔順光滑的帶着卷的發尾都有些淩亂，斯卡蒂拉趴在前排的靠背上警惕地打量着窗外：“達米安不在這吧？”

她在躲達米安。

這真是有些不同尋常，在斯卡蒂拉的叙述和迪克的觀察裡，斯卡蒂拉對待人類，特别是人類幼崽都表現出非同一般的容忍。

“怎麼了？”迪克幹脆把車停了下來，在這裡達米安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

“他想讓我和他一起去夜巡！我已經躲了他一天了！”天呐，達米安真是她見過的最有毅力的小孩。斯卡蒂拉無聲地尖叫，她才不要，她再也不想靠近那輛烏漆嘛黑的車了！

“他或許不是想邀請你和他一起乘坐蝙蝠車？”作為知心大哥，迪克認為自己洞悉家裡每一位成員的想法。他偷偷瞥了一眼斯卡蒂拉，達米安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冒犯到斯卡蒂拉。

斯卡蒂拉的下巴搭在主駕的椅背上，她偏頭看着迪克說：“我知道，他想我載着他夜巡。”

“……他還是個孩子。”迪克幹巴巴地說，他感覺自己就像縱容孩子取鬧的垃圾家長一樣。

“這沒什麼，”斯卡蒂拉滿不在乎，“我怕我不小心壓壞了哥譚的哪根柱子，我的藏寶庫哪經得起這麼賠？”不得不說，斯卡蒂拉的想法在此刻和布魯斯的不謀而合。

迪克：？

“你就算壓壞整個韋恩莊園也不至于把藏寶庫賠穿吧？”龍的寶庫不是充滿了無盡的财寶嗎？

斯卡蒂拉不贊同地盯着迪克，哪怕賠出去一塊金币，對她來說都是一場虧本的大出血，而且她的寶庫哪像當年那些同族長輩們一樣呀！有寶庫裡還藏着長生藥劑呢。

“那——你這麼躲着也不是個辦法。”迪克煞有介事地分析，“你隻要在哥譚，就躲不過達米安，他甚至會在夜巡的時候路過你的房間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