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筝:“之一?”
“喵。”紀筝召喚出功德簿。
功德簿化為白貓形态,出現在墳地裡。
白貓突現在墳地,把姜雪吟吓得挂上了狐仙的後背,八爪魚般纏在狐仙身上,狐仙怎麼甩都甩不下來。美如雕刻的臉都氣紅了。
紀筝安撫:“是我的貓。自己人。”
有時,人會被自己的感覺所蒙蔽,也會着各種障眼法的道。
但物品不會,比如功德簿。
功德喵出去探了一圈,又貓爪優雅着地,溜達了回來。
“喵。喵喵喵。”
貓言貓語,旁人聽不懂,紀筝卻與功德簿心意相通,聽明白後,招呼隊友。
“走,她找到陰氣最重的地方了。”
跟着白貓,一行來到了石首村村口。
就在那塊标明村名的石碑處。
在石碑的背後,誰也沒想到,竟然另有乾坤。
石碑後不知何時,被人挖了一個坑洞,就挨在石碑根下,有老樹的遮掩,反而不易察覺。
坑洞裡,是一座神龛。供奉着一尊塑像。
姜雪吟略彎腰,好奇去看,驚得吊着狐仙的脖子瘋狂往後拉。差點沒把狐仙姐姐倒扣扣窒息了。
那裡,正是一尊慈悲低眉的塑像。
紀筝冷聲:“邪菩薩。”
石首村陰氣最重處。
那伽:“侵蝕是從這裡蔓延開的。”
狐仙一邊扒拉吊在她脖子上的姜雪怡的手,一邊豎起尖耳朵聽着。她的笑容有些微妙,“那你們得除了這邪物吧。”
那伽反問:“你不參與?”
“這邪氣,我實在是不舒服。有心無力啊。”狐仙感歎。
紀筝笑笑不說話。
她看出來了,狐仙也想出手解決這件事,但态度很暧昧,不會插手過多。因為善與惡的轉變,就在一瞬間。一旦狐仙姐姐抱着“利己”、利于自己修行的心思去行善事,就違背了修行“利他”的初心,結成的果就成了障果,功德變障果,好事就變壞事了。
因此,修行者行事,很講究發心正不正。并不是完全論迹不論心的。
紀筝看明白了,說來說去,還得靠自己。
紀筝請教,“狐仙姐姐,可知道怎麼進入裡世界嗎?”
說話時,她擡手施咒,将那石碑中的塑像擊碎,附近的陰氣頓時失去了主心骨,開始潰散。
相應地,衆人眼中的景象,天旋地轉。紛紛被拉入了裡世界。
紀筝:得,不用問狐仙姐姐了。
說進就進。
“呵哈哈哈……娘……”
紀筝被小孩子的笑聲吵醒。
入目血色漫開。整座裡石首村,像天上下過紅雨似的,到處都是猩紅色。
紀筝立刻展開金光咒和護身咒,但紅霧還是能沖破那層金色,絲絲縷縷往身體裡鑽。
是邪炁。
得盡快尋找出口,否則,說不定會被同化,永遠留在這個裡世界……
紀筝憑空畫了幾遍符,才成功了一次,調動正氣,對抗邪氣。
她不由頭疼。畫符寫咒,講究心無雜念,隻有心無挂礙,也無胡思亂想的念頭,才好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符咒才靈驗。
很顯然,裡世界對她的專注度,有極大的負面影響。
無法依賴符咒,就隻能防禦為主,靠探索了。
紀筝緩緩走在田隴上,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時候她就開始思念那伽了,有那家夥的鬼技【僵屍屏息】降低存在感,行事能方便許多。可惜進了裡世界就走散了。
她率先靠近的是記憶裡的那排村民。
如果沒記錯,家家戶戶門口,應該有一個坐在簸箕裡的新娘,背對着門口。
在吵吵嚷嚷的嬰兒哭哭笑笑聲裡,紀筝停在了某一戶門前。
刹那間,小兒聲停,女人的哭聲、哄孩子聲都停了。
從吵鬧至絕對靜寂。
紀筝感覺自己的耳朵都空了一瞬。隻聽得到自己走路的腳步聲。
她敲了敲半開的門扉,“我可以進來嗎?”
紀筝直直地盯着那坐在簸箕裡的新嫁娘。
一身紅嫁衣,背對着門口,背影佝偻。因為嫁衣下擺件較長,遮擋了視線,所以分不清她是不是坐在小方凳上。
新嫁娘的背影,顫了顫。
“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