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神獸。”那伽惜字如金。
鬧别扭的樣子倒沒了,隻是極其冷淡,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疏離感。眼眶裡長期凝着尖尖的蛇瞳,沒有一點兒溫情。看起來,倒比初見時還冷硬,傲睨一切。仿佛什麼都與他無關。
紀筝老大不習慣,見了他還有點發怵。
還是更喜歡他綠茶戲精樂趣多多的樣。
這話兒她可不敢說,誰敢拂他逆鱗。一看就是手底下死過不少冤魂的主兒。
隻得是以熏風化之,慢慢地來。
“也是,我去趟石首山。”
那伽什麼都沒說,跟上了她。寸步不離的。
紀筝如感芒刺在背,一條蛇蛇在背後盯着你走,眼睛都不帶眨的,這誰吃得消。
心如懸旌地到了石首山,叫了半天門不開,紀筝隻得把蛋放下,将原委說清。
神獸說到做到,盡了點悟她的義務,就絕不願意再有别的牽扯了。
門沒開,但異鳥的鳥蛋,被吸入了石首山地界。
石首還是出于蒼生考慮,要好好對待這顆蛋。
“我會交給西王母。”
紀筝俯身,“多謝您。”
交給西王母是再好不過的了。度化了異鳥的烈性,來日多做功德,也算是化兇為吉了。
回去的路上,紀筝感覺芒刺在背久了,後背都疼,怕得是縮頭縮腦的。去收妖異,那是萬萬沒狀态了。
剛到妖異崗自己的房間,手剛摸到門,腳都沒跨過門檻,就急着進去并關門,險些絆了一跤。
門快合上,那伽出手卡住。
兩相一個想避,一個想追。都使了快狠勁。
那伽的手被門狠狠夾了下,他發出悶哼,手背馬上就高腫起來。
紀筝看見,大事不妙,趕忙把門拉開。
“我……”
她背手低頭的,莫名心虛。
看着腳下,忽然一團陰影壓來。
隻覺眼前景象風馳電掣般掠過,等站穩時,人已被困在牆角,進退不得。身前是如山般高高的少年,将她禁锢在懷抱的方寸之地,頭壓低了湊近她,鼻尖都快相撞。
紀筝下意識扭過頭。
少年的唇剛好擦過她臉頰。
微微發癢,還帶着外出沾染的冰涼。
那伽嘴唇發抖,“你怕我?”
紀筝想,去石首山這趟,仲冬是太冷了,他連聲音都在發抖。
好像被推到幾案邊沿的鈞瓷,再多最後一絲兒力,就會掉到地上,摔個粉碎。
“我……”
我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少年冷笑,笑聲中滿是自嘲的澀意。
“是不是覺得我很煩?總這樣跟着你?”
紀筝被說到心坎裡,順勢點點頭,轉眼意識到做錯了動作,馬上連連搖頭,違心道:“也沒有……”
“唔……”
她還想辯駁幾句,讓氣氛緩和。下一瞬,那些狡辯都被冰冷的柔軟物體堵住,堵回了肚子裡。眼前是少年放大的清冷眉眼,鼻尖在她的皮膚上反複輕擦。溫熱的呼吸纏錯在一起。錯愕愣神的功夫,牙關被舌尖撬開,有什麼長驅直入,攻城略地,她吃驚不已,卻是予了對方更多方便,大肆吞|吐,好像要把她整個都吃掉吃下肚。
兩人的鼻梁都高挺,親近時不得不側着些臉。少年尤嫌不便,擡手托起她下颌,更近地靠向自己,更深地占有。
交纏的呼吸愈發火熱。點燃了什麼。
好激烈,進攻性好強。
紀筝清醒了一瞬,腿都發軟,還是伸出手推拒。
掌心碰到的少年胸膛火熱堅硬,硬邦邦的像石頭,根本推不開,
反而是那伽察覺了她的小動作,單手橫來,将她兩隻手腕合攏,一并抓在他手裡。
托她下巴的手也移開了,變成托着後腦勺親吻
她不得不踮起腳,勉力回應。為了保持平衡,她自己的雙手背叛了主人,反而抓緊了他胸口的衣服。
紀筝感到一絲難堪,徒勞地往後退。後腳跟撞在牆上,令她微惱。口中含混不清,嗚嗚咽咽的好像在哭訴,又好像在撒嬌。
不多時人已雲裡霧裡,腦海一片混亂。
完全陷進去了。
那伽睜着眼看她。
纏住獵物的毒蛇,隻會慢慢品嘗纏絞獵物。就算是戲弄的姿态,那也隻是若即若離的惡劣情|趣。絕不帶一點放過的。
占有欲永遠是最強的。
盯上了,就不可能讓對方逃掉。
廊道傳來腳步聲,紀筝一驚。
驚覺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那伽吻了她?她還接受了?
瘋了。
她感覺一陣熱從心口直接冒到頭頂,都能蒸出熱氣來了。
胡鬧、混賬。她可是當師姐的,怎能借輩分之便,和師弟……
她憤怒地盯着那伽的雙眼,對了,這具身體現也不是小師弟,想着狠狠咬了回去。
唇縫裡擠出咒罵,“禽|獸!”
那伽退開些,伸舌舔去唇瓣上的血液。
瞳裡的冷然抖出些情動的暖意。
暗自下定了決心。
就算她想抛棄他,他都絕不放手。
他們,天生一對。
盯着紀筝水光潋滟的唇,他的眸色轉深。
“紀筝,地府有令。喚了你許久。你還沒……”扈之桃在門檻急刹住,看清屋内景象,恨不得自己沒來過,趕忙退到他們的視線死角,才快速道:“泰山府君親自找你。”
什麼?
紀筝剛反應過來,耳墜震個不停。十萬火急的,都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