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周總覺得雁兒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之前即使對他微笑,也帶着對男子的客氣疏離,現在卻多了幾分親近。
“雁兒是不是知道什麼了?”齊周心虛地問紀雲景。
紀雲景淡定道:“是”
齊周大驚失色:“啊?!”
紀雲景面色平靜把齊周下巴合上。
“什麼時候知道的?你怎麼不告訴我?我還在她面前煞有介事地跟你裝客氣,尴尬死了!”齊周頓時覺得有點丢人。
“忘了”,紀雲景左手下完黑子,右手執起一枚白子,還兼顧與齊周說話。
齊周看他那毫不在意的樣子就來氣,一把把棋盤打亂。
紀雲景微微挑眉,把沒來得及落下的黑子放進棋盒,看向怒瞪他的齊周。
“她前天晚上知道的。昨日我一大早去拜訪太師,回家時你已經睡下,今天是真忘了,不是故意看你笑話的。”
“這才是解釋的樣子,你剛剛那什麼态度。”齊周不滿道。
紀雲景挨了訓也不惱,思索片刻從桌下摸出一錠銀子,放到齊周面前。
齊周沒明白他的意思:“幹嘛?”
紀雲景:“給你賠罪。以後我若惹你生氣,生氣一次,就賠你一錠銀子。”
齊周被這種奇特的道歉方式逗笑了:“什麼啊?要是以後我天天生氣,豈不是天天都有銀子拿。”
紀雲景:“那就是我的問題了。”
齊周已經完全不生氣了,湊近裝兇道:“說!誰教你這麼哄人的?”
紀雲景别開臉:“不告訴你。”
齊周竟然在紀雲景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好意思,這個發現讓他無比新奇,故意道:“這招是不是在别人身上用過?”
紀雲景要起身,被齊周眼疾手快按住:“快說,你跟誰學的!”
紀雲景幾次想起身,齊周就是不放。紀雲景無法,隻好老實交代:“有一次在酒樓吃飯,看到老闆和老闆娘吵架,老闆一拿出銀子,老闆娘就高興了。我覺得老闆很聰明,畢竟娘子比銀子重要。”
紀雲景頂着一張一本正經的臉說這話,齊周莫名覺得好笑。
“我覺得你更聰明,看一次就學會了。”
紀雲景:“你還生氣嗎?”
他不問,齊周差點都忘了自己剛剛在不高興。但一岔打的,齊周确實不氣了。
“這次就算了,下次關于我的事,要提前跟我商量,來不及商量也要及時告訴我,不然我很尴尬。”
“嗯”紀雲景點頭,有種乖乖的感覺。
齊周覺得自己瘋了,現在看紀雲景,越看越有種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感覺,越看越覺得可愛。
天氣越來越冷,尤其是下了一場雨之後,隐隐有下雪的趨勢。
白楊已經回到臨風閣,一如既往的勤快。
齊周早上起來解手,回來發現被子已經疊好了,他不好意思再躺回去,抱着自己發抖:“好冷!”
白楊:“公子稍等,我現在就生碳火。”
齊周阻止道:“不用了,阿景房間肯定暖和,我到他那去。”
說完齊周一溜煙跑進隔壁,紀雲景正在穿衣服,房間裡果然燒了碳。
齊周一陣風似的鑽進紀雲景被窩,發出舒服的歎息。
紀雲景回頭看過去。
齊周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掖好被角,隻漏出一顆腦袋朝紀雲景道:“我在你這睡個回籠覺。”
紀雲景沒問為什麼,隻吩咐仆人别打擾齊周。
聞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齊周很快進入夢鄉,睡得踏實極了,醒來時已快巳時。
仆人察覺到齊周醒後,喚了白楊進來伺候。
穿好衣服洗漱完,桌上的茶點早已準備好。
齊周不禁在心裡感慨:難怪都想當達官貴人,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誰不想過啊。
“阿景在家嗎?”齊周是真餓了,三兩下消滅一盤點心。
白楊:“公子早上出門後,還未回來。”
齊周:“他有說去哪兒嗎?”
白楊:“公子說要進宮一趟,桌上有新找的字帖,您悶了可以臨摹。”
吃飽喝足,齊周出去轉了一圈,外面刮風太冷了,又鑽回主屋。
齊周一邊臨摹字帖,一邊和白楊聊天。
“前段時間真的隻是放你幾天假?阿景沒有因為我的事怪你吧?”
白楊在旁邊磨墨,乖巧道:“沒有。我回家和爹娘待了幾天,他們可高興了。”
齊周:“你幾歲來的将軍府。”
白楊:“十歲。一進府就被選到臨風閣伺候公子,直到現在。”
齊周一聽有些同情,十歲還是個小學生的年紀,就要離開父母伺候人。
“在這當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