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陸長惟看向沙發上的許知朔。
許知朔的身體微微坐直,一眼就看到了陸長惟手腕上的手串,看到大小正好合适,放下心。
陸長惟捕捉到他的小動作,揚了揚嘴角。
對前面的司機說完讓他開車回酒店,陸長惟在沙發的另一側坐下來。
沙發對面的井思源和林恩喬見兩人坐在了一起,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窗外。
“你戴很好看。”許知朔說。
本來隻是很普遍的玉石,甚至有一顆隻是再普通不過的透石,但戴在陸長惟手腕上,它們看起來瞬間就變成了珍稀的名玉。
“所以,這兩周你都在忙這個。”陸長惟說。
“嗯。”許知朔說,“我第一次做,做的可能沒有那麼好。”
他都不好意思說,他一開始弄廢了三顆石頭才上手,還有兩顆石頭磨完并不完全圓潤,雖然肉眼很難看出來,但許知朔還是忍受不了這種“不完美”,選擇再打磨新的石頭。
做的時候他一直在腦海裡想陸長惟送給他星星手串時,是不是也是這樣打磨了很久。
“我不覺得。”陸長惟駁斥了他的話,“大概是你的認知出現了錯誤。”
聽起來像是誇了他,又像是在說他,許知朔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最終,許知朔還是沒忍住揚起了嘴角。
“陸哥,拍張照片發微博吧。”井思源見陸長惟的心情很不錯,見縫插針地提出要求,“已經一個月沒發過微博了,粉絲都在問。”
問陸長惟是不是還活着。
這句話井思源直接選擇省略。
“拍吧。”陸長惟伸了下胳膊,很不經意地露出左手的手腕。見井思源舉起手機,陸長惟想到他的拍照技術,突然說:“讓林恩喬拍。”
井思源把手機遞給林恩喬。
林恩喬接過手機,認真地挑選起角度,發現陸長惟各種角度都能抗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剛才井思源給他拍照時那麼随意。
但林恩喬還是選了自己覺得最帥的角度,并且這個角度能夠很好地看到陸長惟手腕上的手串——不知道為什麼,林恩喬有種她陸哥絕對會喜歡這樣拍的直覺。
果然,陸長惟看過照片非常滿意。
照片發出去,陸長惟就沒再管。
沒多久,房車到達酒店的停車場。
陸長惟和許知朔坐電梯到達宴會廳所在的樓層,推開門後發現裡面已經坐了一些人。
陸長惟掃了眼座位安排,在自己那桌看到了許知朔的名字,隻不過離他有些遠,幾乎是對面。
許知朔身邊坐的是黎青和陳先生的飾演者。
如果不是殺青宴也有人拍照,陸長惟可以無所謂坐在哪裡,但現在隻能遵從安排。
兩人隔着一張大圓桌坐下。
很快,主桌的其他人紛紛入座。
“殺青就是不一樣啊,感覺你今天能原諒全世界。”翁紅玉坐到陸長惟旁邊,瞅了眼餐桌上的人,跟斜對面的許知朔打了招呼。
坐好後,翁紅玉一低頭就發現陸長惟的手腕上多了一條很精緻的手串,每一顆珠子都非常飽滿圓潤:“你這個手串哪裡買的,挺好看的。”
“就這一條,别想了。”陸長惟說。
翁紅玉遺憾地歎了口氣:“真挺好看的。”
陸長惟掀起眼皮看了眼她,以一種平淡的語氣說着讓人聽了卻心裡酸酸的話:“許知朔送我的,他親手做的,做了半個月。”
翁紅玉立即看了眼在和黎青聊天的許知朔。
果然!
她就知道陸長惟和許知朔的關系不一般!
許知朔完全就是陸長惟喜歡的類型。
等一下!
翁紅玉突然想到她知道陸長惟喜歡的類型是因為刷到了采訪陸長惟的視頻。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陸長惟說喜歡的類型時是照着許知朔說的,否則許知朔怎麼能做到哪裡都符合陸長惟的要求,這又不是私人定制。
翁紅玉用力深吸一口氣,壓住了自己内心蠢蠢欲動的八卦想法,但耐不住心裡的激動,隻好猛猛灌酒。
所有人都入座後,文铮站起來講了幾句感謝所有工作人員和演員的努力的話。
之後大家就放開了聊天。
陸長惟吃了幾口飯,就開始應付敬酒。
他不喝也沒人敢說什麼,但陸長惟還是喝了文铮的酒,隻有一杯,喝下去也沒什麼感覺。
放下酒杯,陸長惟看向許知朔。
許知朔不知道在和黎青聊什麼,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一直在那裡小聲說話。
說話的間隙,許知朔拿起面前的酒杯直接一飲而盡,然後再給自己倒上新的。
看這個熟練的動作,前面不知道喝了幾杯。
黎青和許知朔一樣,兩人明顯都上了頭。
陸長惟的眼神微微沉下來。
拿起手機,他給許知朔打去電話。
許知朔的手機就在桌面放着,聽到來電的振動聲,許知朔擡起頭看了眼屏幕——
Le Petit Prince
嗯?
這麼近,陸長惟為什麼會給他打電話。
許知朔看向對面的陸長惟,露出不解的眼神。但是見陸長惟沒有挂斷的意思,他拿起手機接通。
“喂。”
許知朔低着頭,很小聲地說。
感覺到身邊的黎青看了他一眼,許知朔頓時更心虛地低下頭,腦門幾乎要碰到桌面。
陸長惟聽出許知朔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飄。
還真是喝了不少。
陸長惟生氣地低聲警告:“少喝酒。”
說完,他挂斷電話。
這個動作惹來翁紅玉和文铮兩人疑惑的眼神,倆人隔着陸長惟對視了眼,默契地移開視線。
許知朔被警告後,再也沒有碰酒杯。
但先前喝進肚子裡的那些酒開始湧起後勁兒,他的臉頰和耳朵都在慢慢變紅。
陸長惟見許知朔露出明顯的醉意,直接站了起來,對文铮說:“我和許知朔還有事,先走了。”
文铮瞥了眼許知朔的狀态,立即放人。
陸長惟帶着許知朔離席,從側門離開。
“我們可以走了嗎?”許知朔擔心地問。
“嗯。”陸長惟扶着許知朔的腰站在宴會廳門外,給井思源打電話,讓他下來開車。
“我們不住酒店了嗎?”捕捉到關鍵詞的許知朔,擡頭看向陸長惟,盯住人的側臉,才盯了不到五秒就開始走神。
“不住。”陸長惟帶着還沒醉到不能走路的許知朔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的門口。
“那你要帶我去哪裡啊?”許知朔問。
陸長惟突然笑了聲。
喝醉後的許知朔有時也會變成十萬個為什麼。
“你在笑什麼?”許知朔問。
“你。”陸長惟回答。
“我?”許知朔疑惑地問,“為什麼?”
陸長惟又笑了聲。
許知朔有點生氣地問:“這也是在笑我嗎?”
陸長惟回答了之前的問題:“回我家。”
“哦。”得到回答的許知朔老實了起來,靠着陸長惟的肩膀閉上眼睛緩解酒精帶來的暈眩。
陸長惟偏頭看着他。
仿佛睡着的許知朔突然睜開了眼。
他擡起頭看向陸長惟的眼睛,眼神有了幾分清醒:“我以前也這樣看過你。”
陸長惟愣了愣:“什麼?”
許知朔很努力地回想着說:“邵哥結婚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帶你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