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說》要結束了？

陸長惟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第一季錄制結束，最看不見節目的未來的時候，他們都有莫名的信心，覺得這個節目可以活下來。不知不覺節目就錄到了第九季。

雖然陸長惟在第五季退出了錄制，但他一直有關注節目的情況，偶爾聊天也會和仍參與錄制的梁九和、何津和江棠聊起錄節目時發生的趣事。

投資商跑路，播出平台搞事，一直試圖塞新人進來的資方……那麼多艱難的日子都過來了，現在卻告訴他要結束在這裡。

陸長惟捏緊手機，很長時間說不出來一句話。

好像心裡突然有一塊正在被人撬走。

“第九期的錄制時間在兩周後，回來的話提前告訴我一聲。”林峥鈞似乎是感受到了陸長惟變化的情緒，聲音飽含驕傲的同時也帶着遺憾，“很少有節目能像我們這樣做到第九季，我一生中能做出來這樣一個綜藝，說實話，我已經很滿意了。”

“七年的時間，一路走來挺不容易的，所有人都付出了很多心血。不再繼續做下去是我們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我想與其看着它逐漸歸于平淡，不如在它還有那麼一絲美好時結束。”林峥鈞解釋。

陸長惟一時間還是無法理智地接受。

《有話說》所具有的意義對他來說早就已經超過了普通的綜藝範疇。他和許知朔的故事從這裡發生，如果沒有這個節目，他和許知朔也許還會作為演員和動畫導演遇見，但那太遲了。

“既然是收官告别，還邀請了誰？”陸長惟沒有直接問出口最想問的那個名字。

“肯定是一個人都不少。”林峥鈞說，“從知道知朔回到那天，我就一直有這個想法。前兩天跟各方面都協調好後，我先聯系了馮邵和lucy，馮邵沒有時間，lucy同意了。今天早上看到你們殺青的照片，我立即就給你打了這個電話。”

“我知道了。”陸長惟聽見樓梯的方向傳來腳步聲，擡頭看過去——許知朔的身影慢慢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在捕捉到他的視線時，許知朔先是愣了一下，過了片刻才有些拘謹地跟他打了下招呼。

收回目光，陸長惟對電話那邊還在等待一個回複的林峥鈞說：“我會參加，簽合同的事你讓人聯系我的工作室。”

“好。”最難搞定的人給了确定的回答，林峥鈞松口氣，“你先忙，我去聯系下一個人。”

陸長惟在許知朔走過來前挂斷了電話。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陸長惟問。

許知朔搖搖頭：“我昨晚有點喝醉了。”

他昨晚和黎青聊得太開心了，沒注意就跟着黎青喝了不少酒，雖然沒有醉到直接睡過去的程度，可也不怎麼清醒，但發生過的事情都還能記得。

他因為陸長惟的注視想起自己曾在馮邵婚禮宴會的那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陸長惟，還有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不自覺就說了出來。

可陸長惟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陸長惟隻摸了摸他的臉，什麼話都沒說。

他突然很難過，隻好裝作要睡覺了。

但他試探地靠上陸長惟的肩膀時，陸長惟沒有拒絕，陸長惟還抱着他回了房間。

于是，許知朔就沒那麼難過了。

“這麼明顯的事應該不用說。”陸長惟看了眼他身上還穿着的睡衣，看到露出的鎖骨，無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你和黎青的關系挺好。”

“他很有意思。”許知朔誇贊。

陸長惟不冷不熱地“哦”了聲。

“謝謝你照顧我。”許知朔說。

陸長惟看了他一眼，沒回應他的道謝：“吃飯。”他起身走向廚房，将早餐端上餐桌。

許知朔趕緊過去幫忙。

兩人面對面一起吃了早餐。

吃過早餐，許知朔的手機突然響起。

陸長惟瞥了眼。

許知朔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的人，又看了看陸長惟：“我接個電話。”

他走到了陽光房，背對着人。

陸長惟看着他的背影。

十分鐘後，許知朔結束電話回來，看着陸長惟，情緒有點低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要說就說。”陸長惟說。

“林導問我有沒有時間參加《有話說》後四期的錄制。”許知朔聲音悶悶地說，“他說《有話說》這一季結束就不再繼續拍下去了。他希望我們有時間都去道個别，給觀衆一個圓滿的結局。”

圓滿的結局。

聽到這幾個字，陸長惟又想起了孟露夕說的，為什麼他們都不得圓滿。

“你會參加嗎？”許知朔忐忑地問。

陸長惟看着他：“為什麼不呢。”

既然他們沒辦法更圓滿一些，為什麼不給喜歡他們的觀衆一個圓滿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