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安是個十分乖巧的孩子,無論是誰見到都會這麼說,許是從小父母工作都忙,導緻她的性格帶些孤僻獨立,但這樣的孩子在危機關頭絕對能減少相當多的麻煩,甚至反過來幫父母的忙。
孔侑第一次當父親,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跟孩子相處,有時候甚至會忘記秀安,冷不丁見到她都會吓一跳,但秀安很會照顧他的情緒,盡管隻有短短的不到一個周的時間,但他确實感覺到是被秀安照顧着的。
但這個孩子忽然就不見了。
孔侑慌了神。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先要說明的是他們來到釜山本來是要找秀安媽媽的,但據鄰居說,秀安母親出差到隔壁市就再也沒回來。
眼下這種情況多半是兇多吉少。
父女倆個在出具了個人信息後,算是拿到這房子的居住權。孔侑用原主人的銀行卡取了錢出來應對開銷,一面又想着是否該去找個工作做做,不然總不能坐吃山空。隻是他從前的職業是演員,眼下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演員的話以他這個年紀作為新人絕對沒有優勢,但是難道要去繼承原主人的工作去做基金經理人嗎?
……似乎也不是不行。
隻是孔侑想得太簡單了,随着幾個大城市的淪陷,現在各地的金融基本都在崩盤,正處于一觸即潰的狀态,還在就業的釜山金融圈裡的人都自顧不暇,哪會再去往職場招新人,就算是老手也不行。
孔侑處處碰壁,從前石宇的朋友告誡他:“現在哪裡還有上班的,不若好好在家裡呆着,看看政府怎麼說。”
孔侑苦笑,災難來臨前,石宇幾乎将三分之二的身家都壓在一隻基金上,本想借着一飛沖天,誰能想到會遭遇喪屍這種事。
紙币開始大跳水,他想着能賺一分是一分吧。
秀安就是在他出門的時候不見了的。
孔侑翻了小區裡的監控,隻能看見在早上他離開家後不久秀安就追了出去,似乎是給他送落在餐桌上的保溫杯,她一直追出小區,就再沒了蹤影。
他去找了警察幫忙,警局的人順着能找到的監控一直查,查到秀安應該是被一輛黑色面包車帶走了,隻是在一處十字路口因為監控壞了再也不能提供有效的線索。
孔侑頂着烈日在十字路口躊躇,一面走來走去一面念念有詞,警察以為這個男人因為找不到女兒要精神失常了。他們卻不知道孔侑是在分辨空氣裡屬于秀安的氣味。
秀安身上是有傷口的,她的手當時在列車上被劃傷過,她不像孔侑異化後傷口痊愈的速度很快,她就是一個尋常小姑娘的身體,所以傷勢一直到消失不見的那天還留存着。
孔侑沒辦法對警察說自己知道秀安往哪個方向去了,隻能順着氣味自己找過來,他來到釜山南側西北的一處就再也不能接近,據說這裡是某個大人物的地盤。
孔侑沒找到秀安卻在這裡找到謀生的尚華。
尚華是個拳擊手,據他所說,這裡有個地下拳擊場最近似乎要辦一場賽事,專門給有錢有閑的人看得那種,他出來賺奶粉錢居然碰上故人了。
孔侑腦筋一轉:“怎麼報名,我也參加。”
尚華正拿繃帶纏自己的手,聞言咬着繃帶的一頭立刻松了,纏好的繃帶瞬間松松垮垮:“你别是在逗我!”
孔侑堅定道:“我是說我也要參加。”
尚華上下打量孔侑,确定他不是在開玩笑的便眉頭一皺:“出了什麼事了。”
孔侑不想把他也牽扯進來,隻打着哈哈道:“沒什麼,就是想找個謀生的活做。”
尚華不能相信這個理由,眼前人的身闆可怎麼也不像練拳擊的,可是這玩意又不是尚華說不行孔侑就不能參加了的,為了讓他少挨點揍,尚華還是叫了他一點東西。
出乎他的意料,石宇動作确實生疏,但反應不慢,抗擊打能力也強,後來尚華不準備參加了,孔侑卻一路打了上去。
尚華不準備參加賽事的緣由很簡單:“這是有錢人的把戲,死生不論,赢了固然好,但輸了怕會要命,我還有盛京,我不能給她留一個破破爛爛的身體,你考慮下秀安,勸你還是不要參加了。”
孔侑沒露出一點異色:“我有數。”
他對尚華說:“好好守着盛京。”
“怎麼了?”尚華狐疑。
他嘴唇動了動:“我感覺有人在盯着我們。”
這種感覺他之前還沒有過,但打從參加了這什麼賽事之後,他明顯地察覺到有人在跟着他,對方不知道他的變化,當然也無從得知自己已經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