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夫對着我輕松的笑起來,及其自然的接起話。
“别誤會我,你們這群喜歡在漂亮女孩面前愛出風頭的人。如果你們讀過紐約時報在昨天發布的新聞,就會知道這位金發小姐名不符實…她或許表面光鮮亮麗,但紐約時報…”
“Fuck New York Times!”
“Fuck Simon Revise!That White Pig Man…”
人群中傳來幾聲咒罵,不一會兒便從揚起的旗幟之間舉起了簡陋制作的橫幅。海報上裁剪下的粗糙人在紅底色中被紫色絨球幹花與玫瑰環繞簇擁,黑色記号筆寫下張揚的喧語,整齊的聲音激發出熱情,在傑夫佯裝無奈聳起肩膀對我示意之前,我的手指早已經在吉他上來回變換和旋。
怎麼從沒有人告訴我,标着名頭“洛蔓貝爾”的演出會是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場景?
混亂演出,微醺的香槟酒,充滿氛圍的爵士樂,緩慢扭動穿着亮片裙的身體與因為過分美貌而吸引來的下流觀看者已經成為人生履曆中的過往。
沉甸甸的寶石手镯戴在我的手腕,那棟以“溚德林”命名的經紀公司在紐約市中心建起,羽毛筆沾着墨水輕巧的落在天價合約中。
過往已經是過往了。
我極快速的說服了自己,在長島别墅雙膝跪地,任憑瓷磚硌着我的膝蓋。
我在痛感席卷的同時握住麥克,直到他被情欲占據的雙眼微微睜開。“我要一間錄音室。”我頑劣的變化稱呼,“Daddy,說你會給我建造一間獨一無二的錄音室,讓我在舞台上唱自己的歌。”
在沉默的對視中,麥克用手指擡起我的下巴,熾熱抵住我的嘴唇時,胸脯前的耶稣像看穿我充滿算計的不堪,強迫性的想我張開嘴巴。
“你現在又想做歌手了?”他問着,莫名有種想要我将計劃全部講出的神情,但這種神情很快在我張開嘴巴的同時轉為一種模糊不清的嘟囔。
“當然…任何你想要的。”麥克仰起腦袋,我伸出舌頭,潦草的刮蹭了他一下。
我用身體換來的。
我的。
點亮我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
我的罪孽,我的靈魂
親吻我…
我已經迫不及待
來自小提琴的弦樂與鍵盤配合着,失真的旋律在下着綿綿細雨的星期五帶來創作靈感,我日以繼夜的對着麥克風用甜膩的聲音唱出歌詞,直到一個下着綿綿細雨的星期五,虛掩的門被從外推開,高大的男人身影映入眼簾。
“嘿,小姐…我想和你說…稍微減小些音量。”
男人推開門的手微微頓下,他身高約六尺一寸,平坦的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時附帶溫暖的母性。
我停在原地,耳機戴在頭上,隔着玻璃錯愕的思考着他是怎樣将肉/欲與神性結合的如此恰到好處。
陽光之神擊碎堅硬的水泥,搖晃蘋果下巴,蓬松的卷發是生機勃勃的團形植物,璀璨的金飾散發耀眼光輝,他的出現趕走生起鏽迹的吉他弦在指尖留下的傷痕,宣告黎明将至。
簡短的問候轉變成透光的紙張,我拿着它看了又看,看到循環數次的“女人,我愛上了你,你愛上了我”的歌詞,最後扔到一旁,注視普蘭特扭動身體,搖響手鼓的傻氣模樣。
他開朗樂觀,一點兒也不像我印象中的搖滾明星。
口紅被他握在手中充當麥克風,我最愛的吉他被他胡亂彈奏,帶着“嗡嗡”聲的吉他弦藏匿于他的手指之間,是他的笑臉被燈光照亮,“為了橘子小姐,普蘭特帶來演唱…隻為她一人演唱。”
是我喝下了太多酒水的原因嗎?他像雕塑一樣的面孔竟惹得我産生一種恍惚感。
細窄的管道中長久被潮濕占據,十五年以來,我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充滿水霧氣的生活,陰暗的穿梭在每一個角落,卻還是在陽光照射進的一瞬間感到了向往。
向往?
不,我才不會向往任何人的生活。
驟然升起的警覺性使我将吉他奪回,迎着普蘭特狀況外的表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