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她有心弄懂此事:“大人,這為打鐵的對您也忒不恭敬了,為何他還在這裡?”
左尚方瞧了眼這小女娘,又準備呵斥,便看見王煊警告的眼神。啧,真不知公子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這楊門不是離山兵器所養的人,是裕城金家送過來的。這人鑄造手藝一絕,在這兒之後,所有鐵匠的鑄造手藝,鑄造速度都快不少,最新的一批武器就是他主持鑄造的。至于這脾性,許是被裕城金家的人慣壞了。”
也就是這段時日需要此人,便忍讓着。
原來這人來自裕城金家。
這金家,還真是與這武器所聯系十分緊密。
江如一随着王煊走出鑄造所,這件事便這麼敲定了。王煊正要下山,回頭與左尚方交待了一下,他的長劍,就由這位小娘子幫他盯着。随後,在衆目睽睽下扔了袋銀子過去。
這小娘子眉開眼笑的接了,保證一定天天督促。王煊大搖大擺下山去,而在這人一走。江如一便掏出一塊十兩的銀錠,将剩下地塞進左尚方手中。
左尚方不動聲色收了,沒想到這小小的兵器所中,還有村姑如此識相。
與此同時,裴淮川同青鳥趁機摸進了看守兵器的山洞。
王煊這人高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此時守備松懈不少。
這山洞在熔爐所和鑄造所中間,有多人把守,他們趁着守衛換防的時間溜了進來。靠着牆在洞穴裡摸索。
洞窟深處,能夠看見這些架子上堆放了數不勝數的兵器。亮堂堂的,看起來便十分鋒利。
青鳥上手拿了一把長刀,不敢弄出響動。裴淮川看了一眼,将一柄長劍拿了起來,一把折成兩截。
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做到的,這柄看起來似乎削鐵如泥的兵器,在裴淮川的手中比木棍還脆。
兩人對視一眼,這批兵器,問題太大了!他們将折斷的兵刃拿上,悄悄溜走。
青鳥回了熔爐所,裴淮川回了礦石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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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三人聚頭,将今日所見交流一番。
“這批兵器絕對不能運送到朔方去,邊關已經足夠危險了。這些人,是在叛國。”裴淮川義憤填膺,向來溫和的面上夾雜了憤怒。
江如一按下他的手,說道:“這批兵器一定不會讓它們到涼州,我們現在要查的,便是,到底是誰,在背後做這些事情,想要緻将士們于死地。”
青鳥點頭,随後提起一件奇怪的事情:“公主,今日我從儲存兵器的山洞回熔爐所,抄了近路。那條近路上,有車轍痕迹。雖然已經很淡,但是這幾日,有車馬來過。”
江如一問:“什麼奚官?”
青鳥說:“我打探了一番,整個兵器作坊歸左尚方大人掌管。但是由于近日從裕城進來運送來的礦石變多,這裕城金家,也将一位奚官送到了熔爐所。這人,似乎叫金慶。”
金家人。
原本得知,這掌管兵器作坊的左尚方大人乃是琅琊王氏人,她還懷疑過琅琊王氏是否在做這販賣假兵器的勾當。可此時,王煊上山,毫不心虛帶着江如一在鑄造所裡轉了一圈,這讓她不得不把王家摘出去。
而這裕城金家,雖然不直接接手離山兵器所,可卻一直都有他們的影子出現。督造的奚官是金家人,有奇怪的車轍印記。鑄造兵器的人是從裕城送來的,這人主管的便是着送往巡防營的兵器。
而由于巡防營執掌郢都暗衛,這些長劍在這些公子哥手中猶如花拳繡腿的裝飾,根本發揮不了他們真正的作用。
也許,這一切,全是裕城金家的陰謀。
江如一:“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我們要找到确切的人證,畢竟金家山高路遠,要跑,也跑得快。”
裴淮川皺眉:“隻是裕城金家?據我所知,這些金家子弟在朝中任職的并不多,怎麼會有膽子将手伸進兵器所?”
江如一看向他:“你是說王家?”
裴淮川點頭,“是,王家。”
江如一蹙眉,裴淮川看透了她的顧慮:“王煊乃是王家庶出子,他自小便在外遊曆,對主家之事一知半解。他的态度,并不能代表王家有沒有做過這件事情。”
江如一:“那,裴公子,你為何對王煊如此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