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對峙已有兩日,若是再不給個說法,這是真的攔不住了。
陳聞興:“封将軍,陳某是奉旨查案!這金家人來往采礦點頻繁得很,這個地方想必留了許多線索。封将軍一直堵着我诏獄的人不讓進,是想與這死去的金家人,同流合污嗎?還是誰,封思敬,封将軍,你在掩蓋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話誅心,封思敬指骨攥得發白,“陳大人稍安勿躁。聖上親口禦筆讓我等協同查案,為了提高搜查效率,這才講着偌大的鐵礦地分成兩份。這同等時間,陳大人不去詳細排查,來我巡防營的地界算怎麼回事?”
陳聞興騎在馬上,一雙眼似乎在這些人看透。不自覺的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厲聲道:“封将軍這是一定要攔着陳某了?”
兩方氣勢陡然嚴肅起來。
朱月從山上策馬而來,身後跟着赤紅色制服的朱雀衛。她長得高挑,騎在馬上英姿飒爽,不像個娘子。
“陳大人,此地,由我朱雀衛督辦。請吧!”
朱雀衛這段時日在郢都之中橫行霸道,陳氏同他們達成了部分合作,一般情況下還真不敢得罪。但現如今,陳聞興想着探子傳回來的信報。眼神一暗,隻要做的毫無痕迹,便是二公主再次,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而這個靠着運氣巴上二公主的天度府庶子,陳聞興眯了眯眼。
“朱雀衛什麼時候權勢大得能将陛下的指令抛諸腦後了?難不成,是你這個朱雀衛使擅作主張,敗壞整個朱雀衛的名聲?二公主不在,本官倒是可以教教你們,什麼叫做尊别有别?什麼叫做帝命如山!”
說罷,再也按捺不住,揮手下令。身後早就準備好的诏獄士兵沖了上來,數量不少,竟然隐隐有多過巡防營的架勢。
朱月拔出長劍,和封思敬一起将所有人攔截在外。
而陳聞興則領着一隊士兵,破開一截缺口,從小道上山。
封思敬殺死一人,血水糊了滿臉,喝到:“公主有令,決不能讓廷尉府的人上山!”
而留下攔截的人不少,封思敬壓根無法脫身。朱月帶着身後朱雀衛一起,方才能夠将這些人穩穩攔住。若不是封思敬飛鴿傳書,言說這青山之下廷尉府的人越來越多,她才不會舍了山頭伏擊的點下來。
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皇城廷尉府上有這麼多兵?”
這可是堪比巡防營丁字營的士兵,肯定不全是廷尉府的人。這陳氏,竟然在府上豢養私兵,且現在竟然大搖大擺的将他們領出來。
真是大膽!
“你還是想想怎麼跟二公主交待吧!”
朱月飛身上馬,看了這人一眼,道:“公主之令,必然以血肉捍衛。封将軍,你頂住!”
身側一半的朱雀衛随着朱月從小道上山,轉眼間卻喪失了廷尉府的蹤迹。
而此時,半山腰上,遠遠能夠看見山洞入口。疾馳的馬兒在陡坡前撅起了前蹄,速度慢了許多。
陳聞興面上一喜,帶着諸多士兵越走越近。密報上說,這裕城金家膽大包天,在封地上挖掘了不少黃金。除了日常孝敬陳氏,以及打點所用的銀錢外,還另外挖掘了兩座金礦,将那些賣了死契的奴仆關在裡面,沒日沒夜的開采。竟然未曾走漏半點風聲。
而現在,二公主的人率先發現了這樣的金礦,卻不曾上報。打着什麼心思,昭然若揭。而陳氏,也是同樣的想法,隻要搶先二公主占領金礦,待日後,許上些許好處,那這些東西便都是陳氏的。
陳聞興越想越興奮,直到走進了,才看見大道之上,站着兩個人影。
女子一身青色勁裝,頭發淩亂隐約能夠看出原本是束着高馬尾的。肩上破了個大洞,能看見雪白的裡衣。手上牽着一根青色發帶,另一端在一個男人手中。
這人眉骨上一道疤,渾身血氣,不像是個好惹的主兒。那雙眼,卻渙散無比,像是失了明。
那張臉,倒有些熟悉。
“公主殿下,别來無恙。”
江如一站在礦洞外,目光冷肅,那張清麗溫婉的臉上露出一種玩味的表情來。
“陳大人,不好好辦你的案,你來本公主的地盤做什麼呢?”
陳聞興道:“微臣可不知,二公主的地盤,竟然是在裕城?”
這二公主還真有些本事,不過,今日遇見的是他陳聞興,此地究竟姓名幾何,還得手中刀劍說了算。
……
朱月熟悉地勢,緊跟在廷尉府後不遠的地方,大約相差一盞茶的時間。
而當諸多朱雀衛尋到側邊礦洞口的時候,正巧看見最後一個廷尉府的士兵倒地。
隻餘馬上面色鐵青的陳大人。
“也許,當初饒了你一命,是錯了!”
男子渾身浴血,身側站着的,分明是二公主!
江如一看着身後鮮紅的朱雀衛标識,道:“陳大人,你們家的私兵不行啊!一個朱雀衛也打不過……”
陳聞興氣得吐血。
“喏,本公主的大部隊來了,勞請陳大人讓讓。”
“别擋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