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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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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濕潮,地窖易發黴且易進水,家中無儲物間者,皆如此儲物。

天氣幹燥少雨的夏季,亦可将頂上擋闆掀開。

在此間晾曬臘肉,亦避免了被路過的鄰裡看到。

箫岐陽抽出腰間折扇,往前一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

而後又指向了呂四娘,“真心”誇贊道:“一口氣腌制了十一條臘肉,小四娘,你家條件不錯啊。”

呂四娘咬緊後槽牙,暗暗攥住了兩邊的衣擺。

阿瞞盯着誘人的臘肉,咽了咽口水,說道:“我喜歡吃臘肉,娘是腌制給我吃的。”

謝恒:“初春時節,氣溫開始升高,腌制過的肉制品也易腐難保存,如此多條的臘肉,你們母子二人能夠吃得完嗎?”

箫岐陽“唰”得一下打開折扇,附和道:“重光兄說得在理!”

阿瞞雖年幼愚鈍,卻也知兩人在質疑自己,氣得小臉漲得通紅,又俱他們人高馬大的,于是怯生生地争辯道:“我與娘頓頓都吃,自然是吃得完的!”

呂四娘默默無言,算是默認。

謝恒:“岐國的《九章律》規定,經府衙認證的貧困戶,若家中三十五歲的男丁因病或意外離世,可去府衙領取五兩銀子的撫恤金。”

箫岐陽哈哈笑了一聲:

“一兩銀子能買六十斤的豬肉,财迷油鹽皆是消耗,小四娘你不再刺繡貼補家用,出手又如此闊綽,想必相好條件挺好,對你也不錯。”

呂四娘感受到滿滿的惡意,終于不再被他的美色迷惑,咬牙反駁道:“是又如何?”

“寡婦再找,的确不犯法,不過吧——”

箫岐陽将折扇一收:

“鄙人祖上小有點家産,靠其做了點胭脂水粉的生意,并有幸打入了雍州的貴婦圈。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這兒待的次數多了,總會漏下點小物件,若領某家貴婦認領了,賞我的銀錢定是少不了的。”

花春盎轉頭就從被褥上撿起了一根頭發:“這不就有根頭發嗎?”

而後一指呂四娘:“這根頭發與你的不是同一發色,論長度亦不可能是你兒子的!”

箫岐陽稱贊道:“花花好眼力!”

呂四娘臉色一白,剛要說話,就被箫岐陽截胡:“事先聲明,在下的頭發天生自然卷。”

阿瞞急道:“這是我爹的頭發,我娘沒有找男人!”

呂四娘跟着辯解道:“自從我家男人失蹤後,我日夜思念他,想留下點他的痕迹,不舍得換掉床上用品,被褥之上落了幾根他的頭發,有什麼問題嗎?”

“剛剛還說寡婦找男人不犯法,現在又吹噓與失蹤的丈夫感情深。”花春盎一下抓出了呂四娘言語的前後矛盾之處,“你在撒謊!”

呂四娘被步步緊逼,啞口無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我愛跟誰跟誰,你們管得着嗎?!”

謝恒将被褥抖了抖:“這被褥甚新,睡了半年不該如此。”

床榻破舊,被褥倒新得很。

“這床被褥,是我家男人失蹤前,剛剛置辦的。統共隻蓋過幾回,自然是新的!”呂四娘的情緒幾近崩潰,舉着掃帚的手将柄抓握得更緊了,“我自個都不舍得睡,自是也不允許外人睡的!”

謝恒抽出靴中的短刀,在嶄新的被褥上輕輕一劃,被面立刻開了一個長條口子,蓬松的被芯從破口争相擠了出來。

花春盎一眼認出了此物:“棉花。”

謝恒“恩”了聲,說道:

“自棉花從天竺傳入中原起,一直小範圍種植,僅供皇城之用。近幾年,極北之地愈發嚴寒,每年冬日皆有無數百姓凍死,皇上特命擴大棉花的種植。

一年前,開始往極北之地運送,半年一收割,每次收割完,除去皇城與極北之地的消耗,可剩餘三百至五百斤,再分而送往其餘地界。

雍州靠南,比之其他,氣溫并不算如何寒冷,棉花售往此處的量隻會更少,價格也會更加昂貴。

除去木棉與絲絮,這床被褥填充的棉花至少有五斤。雍州地處偏遠,第一批傳入的棉花,最快應該是三個月前送到的。”

“你家丈夫是半年前失蹤的,這床被褥卻是在三月前買的。”花春盎聽明白了,一指呂四娘,“好啊,你又在撒謊!”

“壞人!你們弄壞了我家的棉被!”

慢半拍反應過來的阿瞞,忙要沖上前用身體護住損壞的被褥。

呂四娘見勢不妙,丢掉了掃帚,忙将阿瞞拉來抱住,作勢抹了把眼淚:

“阿瞞他爹狠心撇下我們母子走了,我們娘倆用他的撫恤金過過好日子也不成嗎?天殺的世道,難不成連孤兒寡母也容不下嗎?”

一句又一句反問着:“我家男人難道隻在床上過日子了?家裡他哪處沒去過?指不定以前掉落了的頭發沒給收拾,被風一吹,又飄回了床上!”

見幾人不說話了,膽子更大了:

“你們也知道,這被褥裡填充的是棉花,非是阿瞞畏寒,我也不會花大價錢買下!如今開春時節,棉花已無處購置,又被你們故意劃破了,你們必須賠我修補的銀錢!”

一會兒說這床嶄新的被褥隻蓋過幾回,一會兒說是給她兒子專門購置的,屢次三番前後矛盾,簡直讓人心疼。

“小四娘,你生得如此好看,我又豈會讓你吃虧呢?”

箫岐陽從袖中掏出了一根簪子,輕輕地拍到了她的掌心之中,抽手之時,小指指腹還有意無意地勾了勾,并深情款款地說道:

“這綠雪如意簪是我在外遠遊時買下的,終日貼身攜帶,隻為尋一有緣人相送。如今見了你,我心下笃定,美簪配美人,這簪子定是要贈予你,才是完美的。”

“……”

呂四娘的臉一紅,不自在得收下了簪子。

花春盎不解問道:“花孔雀,這不是皇城郊外的批發集市中,常見的款式嗎?”

“噓——”箫岐陽将食指擋在唇前,“禮輕情意重。”

而後将折扇在床榻之上敲了敲,笑看向謝恒:“那就有勞重光兄了。”

謝恒二話不說,将不夠一個成人躺的小床,騰挪到了一旁。

箫岐陽稱贊道:“重光兄好臂力!”

隻見床下,藏着個粗糙的木箱,木闆連接處并不貼合緊密,隐約可見其中透出的銀光。

謝恒将木箱打開,果不其然木箱之中,整整齊齊地疊放着一箱的白銀。

花春盎大為震驚地上前摸了摸:“床下竟然藏着這麼多銀子。”

向來出門不帶銀子,隻帶大額銀票或是記相府賬的花春盎,在出皇城被劫匪劫掠了後,就再未見過數量如此“龐大”的白銀了,不由兩眼放光。

“可憐的花花,你跟着重光兄過的究竟是什麼苦日子啊?”箫岐陽憐惜道,“這裡面估摸隻有一百兩。”

花春盎狐疑道:“一百兩竟就這麼多了嗎?”

箫岐陽湊近了,在她的旁側蹲下:“有空咱們數一數。”

謝恒冷聲打斷道:“一百兩銀子,上雍州最好的私塾綽綽有餘。”

将呂四娘難以掩藏的慌亂盡收眼底:

“官府補貼了你五兩,你家中卻藏有一百兩,鐵匠收入微薄,如若不是通敵叛國,走私,盜竊……就是你丈夫的失蹤另有隐情,此一百兩是為封口費。”

呂四娘兩股戰戰,卻仍舊強撐着站立:“你們究竟是何人?”

謝恒不答反問:“你丈夫失蹤不假,可他失蹤後分明回過家,你為何要刻意隐藏此事?是周知縣指使你的?”

呂四娘一聽“周知縣”三個字,頓時花容失色,嘴唇哆嗦着,欲語還休。

謝恒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測:

“失蹤超過三月即被認定死亡。多起人命相關的案件,本該徹查,但周知縣卻隻是告知百姓,是鬼怪作祟,夜間要閉戶不出。其中淵源,定與此地最高掌權者脫不開幹系。”

終于,呂四娘放棄了抵抗,垂首搖頭道;“我不能說。”

不曾否認,便是肯定。

謝恒指向箫岐陽,介紹道:“這位是前來雍州巡查的巡按姚禦史,重點檢查地方糧稅的同時,亦可代天子懲處作奸犯科者。”

正跟花春盎蹲在一處,一同摸着白銀的箫岐陽,在聽到化名的時候,茫然地擡起頭,在大腦慢半拍地接收到隔空投遞來的訊息後,潇灑地站起,并整了整衣袍,遞出腰牌,官味十足地點頭道:“是我。”

呂四娘雖不識字,但這腰牌是用金銀與玉石相鑲而成,材質光滑細膩,所雕之文字與紋路,亦工整漂亮,明顯就不是俗物。

幼時她曾聽說,錦衣衛等下等官員,腰牌是木頭打造的,再往上是象牙、琥珀蜜蠟,到了權臣與皇親國戚這,所用就是金銀與玉石翡翠了。

巡按禦史她不知,但眼前之人定然是個大官。

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幾分。

花春盎一卡殼,同樣茫然地擡頭:“剛剛數到哪了?”

箫岐陽低頭:“三十七。”

花春盎皺眉:“三十七不是前一會兒才數過的嗎?”

箫岐陽:“那就是四十一。”

花春盎:“四十一也數過的呀!”

箫岐陽忙又蹲下:“花花呀,别急,咱們再數一遍。”

幾句話的功夫,聖上親封的冒牌巡按禦史,又帶頭數起了贓款。

呂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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