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飯，笛年接到了賴英傑的電話。

小凱正在小卧室做作業，笛年輕手輕腳的走到陽台。

“喂？”

“啊，笛年。”賴端凱支支吾吾的。

“上次我們說定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贍養費我每個月都按時打你卡上，你要是找不到房子，這兩天就先住東海花園。等找到了再搬出去也不遲。”

東海花園是笛年現在住的小區。這房子買的早，是方笛年和賴英傑結婚以後，一點點攢了錢才買下的。

裡面的裝修，現在看着有些過時和老舊。但當初，也是方笛年蝸牛一樣，一點一點請人裝修好的。

年輕的時候沒有錢，有老婆有孩子就覺得人生很有動力和希望。

賴英傑這樣的開場白，就是在暗示笛年，這個房子，得歸他。可這也讓他自己回想到了從前的日子，說沒有一點一絲的愧疚，那當然不可能。

他也曾經很努力，将方笛年真正看成自己的愛人，和相守一輩子的伴侶。在外頭工作，不就是為了家麼。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了，他也不知道。

笛年擡頭看了看天空的星星，工業還沒那麼發達，環境也不像她原來的世界，被污染的那麼嚴重。

夜空很美，盛夏很安靜。

她想了想，開口道。“賴英傑，房子你要走後，打算怎麼用。是給小凱未來留着，還是以後留給你和小情人的種。”

這話就有些犀利了。賴英傑一聽就不高興，他是做錯了沒錯。但笛年這什麼種不種的，說出來多難聽。

笛年并不在意對方的情緒，對着手機輕輕道。

“你要變心，要找刺激，要娶更加年輕漂亮溫柔的女孩。老實說，我是沒有意見的。因為真正有意見的人，早就死了。”

她的話，這輕到像風卻帶着沙啞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到賴英傑耳裡，他心底莫名的一顫。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呵呵。可是我得說清楚。”笛年低低的笑笑。

“房子可以給你，我不要。但你得陪我一起去找律師，寫明了雙方的财富分配。或者把房子轉給小凱，确定以後隻給小凱。”

她話音堅決，沒有絲毫回轉的餘地。

一個孩子如果沒有了媽媽，再沒有了疼自己的爸爸。如果再沒有錢，活起來會加倍的艱難。

“我的兒子，我自然不會虧待他！笛年，你現在這樣是誰教你的？”

賴英傑回過神來，根本不相信方笛年是現在這樣。他懷疑方笛年最近是遇到了什麼人，被人教唆了要跟他胡攪蠻纏。

“離婚是你提的。我并沒有别的要求。如果你當小凱是自己的親兒子，可以試身想一下。你爸不要你媽了，還娶了個年輕漂亮的二奶。完了你後娘肚子裡又懷了一個，準備生二胎。”

“你還在上小學，前途渺茫。擔不擔心以後沒有人疼自己？”

“生了小孩兒就得負責。不然當初你是怎麼能有心情提槍播撒子孫的。”

一番話，将賴英傑說的臉紅脖子粗。

雖然有責怪笛年将話說的太糙，可其中的道理，他卻是懂了的。

算了。反正不管是小凱，還是美蓮生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娃。房子給自己兒子，又不是給外人。

“我答應你。那明天去離婚？”

賴英傑快沒耐心了，他盼着拿到那張離婚證，然後和美蓮扯證辦酒席。拖久了，美蓮肚子顯懷，就不好看了。

“明天等小凱去學校了，你來這裡接我。”

笛年挂掉電話。感覺像打了一場仗，不知道勝敗如何，卻盡了全力。

“這樣，不管任務是失敗還是成功。至少自己給小凱争取到了一點資産。”

等過個十來年，房價開始狂炒。東海花園這個地段的房子，未來應該會很值錢。

小凱到時候談了女朋友，談婚論嫁了。就算不想住這個老房子，也可以賣掉了換一套新的。

“提醒宿主。距離支線任務終止，還有48小時。”小小不失時機的提醒，聲音嚴肅。

自從測試任務重置以後，再回到笛年身邊的小小，完全的公事公辦，沒有絲毫人情味兒了。

“哎。知道了。讓我兒子開口對我說出“媽媽我愛你”，不然我就得死？是吧。”

被提醒的煩了，笛年這話是直接說出口的。

小小不做聲了，說完剛才的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笛年靠在陽台上，看着遠方閃爍的霓虹燈。那裡是市區，熱鬧繁華，每個人都有喧嚣。她的任務，不知道何時可以順利完成呢？

站了一會兒，她轉身朝卧室走。

剛才屋裡沒開燈，她摸索着去牆壁上按下開關。

啪，燈亮了。卧室床邊靜悄悄站着小凱。他面無表情的瞪着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