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裡池漁原主為了出力,跟着陸宜銘去參與了談判,結果他們跟賣鑽石的談崩了,中途有打鬥環節,池漁原主和陸宜銘雙雙受傷。
正是在這次攜手打鬥過後,陸宜銘對原主執念更深,兩人關系也更進一步。
而此刻,小漁在回憶完這一段以後,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陸先生去談判。
會受傷流血的,他不能讓陸先生去冒險。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聽見别墅裡傳來腳步聲。
皮鞋踏地的聲響越來越重,嗒嗒地撞擊小漁的耳朵,叫人心裡跟着發疼。
陸宜銘和蔣澈從門庭處走了出來。
兩人穿着齊整,尤其是陸宜銘,西裝領帶以及裝飾一樣不少,連頭發也能看出打理過的痕迹。
種種迹象都表明,陸先生要去做一件非常正式的事。
小漁從長凳上站起來,有些局促。
他想問問對方是不是要去跟賣鑽石的談判,但對方根本就沒有給他眼神,甚至走得極快,從自己身前略過,毫無停頓。
“陸先生。”小漁看着陸宜銘的背影,隻得自己主動開口,“你要去哪裡?”
陸宜銘停在陽光下,等待蔣澈去車庫裡取車。
他半轉過身體,回望向小漁,目光冷峻,毫無溫度:“與你無關。”
“與你無關”,僅僅四個字就讓小漁如墜冰窖。
但小漁沒想着停下,他邁開腳步,朝陸宜銘走去,走到對方面前很近的位置停下,他半仰着腦袋,固執地與陸宜銘對視:“陸先生,我想知道,可以告訴我嗎?”
陸宜銘又蹙起了眉頭,熟悉的表情跟剛剛關門時一模一樣。
他沉默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思考該不該說話。
好在最後,陸宜銘似乎也妥協了,他被籠在小漁的目光中,字句無奈:“小漁的培育鑽出了問題,我要去拿回來。”
小漁的耳根立刻紅了。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陸先生就不用去冒這風險了。又有些欣慰,陸先生果然重視小狗,哪怕隻是為了一顆培育鑽也這樣執着。
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阻止陸先生,那裡會有危險,他不能讓陸先生去。
“可以不去嗎,陸先生?”
陸宜銘眉心的紋路愈發明顯,眉壓低,眼眸陰沉,連高挺的鼻梁似乎都在向小漁施壓。
他語氣冰涼疏遠:“這次我就當你在說胡話,下次别說了。”
他說着,視線移開,看向其他地方。
但小漁依舊盯着陸宜銘,一字一句重複:“可以不去嗎,陸先生?”
陸宜銘繃着臉,答得冷淡:“你沒有資格要求我。”
小漁伸出手,指尖勾纏住陸宜銘的衣擺,整個人姿态放得很低:“别去,陸先生,那邊會有危險的。”
陸宜銘依舊偏着臉,什麼都沒說。
小漁急紅了眼,聲音裡都帶着哭腔:“陸先生,小漁既然已經去世了,那任何東西都沒有意義了,别去要那鑽石了,好不好?”
陸宜銘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聲線陡然提高:“你憑什麼說這句話!”
小漁張張嘴,很想告訴他這是他作為小狗的心願,與其執着于一顆用小狗毛發做的鑽石,不如好好往前看,這世上有更多比懷念更值得的事。
但他望着陸宜銘眸中的顔色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穿書限制了他不能說出真相,還是因為他在陸先生臉上看到了悲恸。
那是他當小狗的時候都很少見到的,難過的陸先生。
小漁啞了嗓子,隻覺得喉頭發緊,眼眶裡有液體往下落。
他真傻,他怎麼就忘了,陸先生有多在意小漁呢。
他與陸先生相伴十六年,從彼此的童年走向成熟,他一直隻記得自己對陸先生有多深沉的忠心,卻忘記了陸先生對自己有多上心。
他是陸宜銘這前半生裡唯一全意信任的生靈。
他是陸宜銘認定的夥伴。
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去,小漁隻覺得這份羁絆深沉蝕骨,難以磨滅。
“那,”他費力地張開嘴,說出話來,“那至少讓我陪你過去,好不好?”
如果陸先生一定要守護小漁的培育鑽,那自己就守護陸先生。
他是陸家的小狗,保護主人是應該的。
但陸宜銘并沒有再看他,而是移開視線,看向莊錦:“我不希望自己做事有人打擾。”
恰好蔣澈開車來到别墅門口。
陸宜銘甩開小漁的手,坐進車廂裡。
在合上門前,陸宜銘推開企圖跟進來的小漁,再次同莊錦吩咐。
語氣冷淡,宛如審判。
“看好他,别讓他跟來。”
接着,車子啟動,并未留戀輾轉,直直駛向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