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謝清晏朝外面喊了一聲,很快,一個黑影閃進來。
“世子。”
“你去查三年前徐如是成為狀元郎之後的事,再派人暗中盯着徐府和徐如是,不要打草驚蛇。”
“世子懷疑他,為何不直接搜徐府?”玄白頭一次有了疑問。
“現在去了,證據可不一定在徐府,自然要給對方點時間。”謝清晏故作玄虛,解釋的不多,但作為跟随他多年的玄白明白,這是謝清晏最喜歡的計謀——在背後推一把,然後黃雀在後。
這是謝氏的事情,謝清晏追查到底才不會令人懷疑,對面為了保全大局,一定會推出替罪羊。
而徐如是,寒門出身,無權無勢,堂堂兵部尚書在軍械案裡有參與,由他擔這個罪名,也能讓皇帝滿意,毫無疑問,他是最合适的人選。
天徹底黑下來時,玄白帶回消息,徐如是受皇帝欽點狀元郎之後,直接得了兵部尚書令史的官位,并沒有在翰林院輪值後再派官,最近徐如是賦閑在家,很少出門。
“徐如是果然有問題,看來背後的人地位高的很。原先那幾個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不是還在我們手裡嗎?以查軍械案為由,裝模作樣上門查幾個,再把證據交給大理寺。”
謝清晏現在在家,領口微敞,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幾道疤痕,他披了件玄色外袍就來聽玄白彙報情況,靠在椅背上,神色冷峻,指尖有節奏地點在扶手上,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運籌帷幄,總能将所有人都拉進他的網中。
處理幾個貪官污吏,既能趁機鏟除一些蠹蟲,也能順帶逼對方一把。
翌日清晨,謝清晏就帶人搜了禮部侍郎韓瑞、刑部郎中高修的家,将人吓得連連求饒。這些大臣為官多年,或多或少都有貪污,輕易便從家裡搜出幾箱金銀。
康安帝仍在病中,最近的早朝也減少了,需要彙報的事務都由林儒林丞相代理。林儒是前朝老臣,德高望重,剛正不阿,被謝清晏舉證的官員均被帶走由大理寺審理。
大衍從朝廷到地方,貪污賄賂的人不少,謝清晏用查假兵器當理由,翻出來不少貪污受賄的證據,一時間朝堂上無人敢吱聲,生怕下一個就禍及自身。
殷淮站在前面,恨得咬牙切齒,謝清晏絕對是故意的,那幾個大臣都是他的人,偏偏他又不能說什麼。
殷淮一路上陰沉兇狠,殷決跟在後面,反應平淡,似乎早已習慣他這一出。殷淮進了他的武德殿,怒氣沖沖地說:“找人頂罪的事不能再耽擱了,謝清晏剛回來就為着查清真相抓了我們幾個官員,再這樣下去安插的人都要被他拔除完了!”一手狠狠就将朝笏摔在地上,旁邊婢女小心翼翼地撿起然後退下。
“按計劃把贓銀放進徐府便是。”等到殷淮發洩完了,殷決淡淡回答一句。
他們已經想好假兵器一事若是敗露,就找人頂罪,而徐如是就是最好的人選,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又不甘心聽話,跟着殷決幾年,也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雖說已經從中撈到油水,但殷決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按照計劃,與朝來人約定的進攻時間不該這麼早,現在使得他們還沒來得及從假軍械裡得到更多,就被拆穿到皇帝面前。
這似乎來得太快了點,像是有人在推動這一切的提前進行。耳邊殷淮還在罵罵咧咧,煩躁不已,盡管殷決已經習慣,心裡的謀算卻還是被打斷,索性不再去想。
-
康安帝病卧在床,不再上大朝會,小朝會也改成五日一次,按規矩無事可不參與,殷璟眠淺,今天難得睡了懶覺。
昨晚睡前隐約有了眉目,想今日去查查徐如是,醒來時聽婢女說今早一個小太監送來一封信,沒有署名,也不知是誰,隻說要交給殿下,還沒來得及多問,小太監就跑了。
殷璟靠在床頭打開,裡面的内容卻讓殷璟目光一凝。
【欲知喬天川下落,明日戌時醉仙樓二樓雅茗軒見】
喬天川失蹤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感到一陣不安,想起之前讓他去雍州後,殷璟就再也沒見過喬天川。
他一下子清醒,從床上爬起,剛睡醒頭發還有點亂糟糟的,又去找要穿的衣服。一向不緊不慢有條理的殷璟,竟然顯得有點匆匆忙忙的,把進來服侍他的婢女都吓一跳,手上速度都快了不少。
迅速收拾完吃了早膳,殷璟沒驚動任何人,獨自出宮去仁醫堂。信箋來路不明,他要親眼看過才行。
藥童的話早在預料之中,喬天川半個月前出門後就再也沒回來。
也是,既然給他傳了信,又怎麼可能讓喬天川安然無恙待在仁醫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