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哇——”

白瑕和青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亦绯天帶得浮起來。

青斂很是驚奇，感覺整個身體輕飄飄的，好像真的沒有一點重量似的。

亦绯天松開兩人的手，兩人也穩穩地站在了空中。亦绯天打了個響指，“這是禦風術，你們可以借這縷風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哇！師父好厲害！”白瑕開心地大叫。

他畢竟還是孩子心性。一下子能在天上亂飛，就這邊瞅瞅那邊瞧瞧，還要和流雲大陸的飛鳥比比速度。

“等你到‘坐忘’境就可以自己飛了。”亦绯天笑着看越飛越遠的白瑕，又補充道，“可别跑太遠，跑太遠掉下去我可不知道喽。”

說完，又看向青斂：“好玩嗎？”

“有點幼稚……不過這種感覺很自由。”

“所以你的答案是？”

青斂決定順着他的心意誇誇他：“很不賴哦。”

“那我就祝你能像鳥兒那樣自由地飛翔吧。”

“師尊……是看到了什麼嗎？”

“嗯？不，不，沒有，隻是希望徒兒小青斂能早點想明白，把自己從籠子裡放出來。”

青斂一怔，他是怎麼知道……

亦绯天推推他，哄小孩一樣：“去吧，去玩呀，像他那樣。放心，我在呢。”

青斂真被推出去了，在軟綿綿的雲層裡滾了滾，一下子看不到亦绯天也看不到白瑕的身影了，卻一點也不慌，從雲層裡坐起來，認真感受着這種失重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亦绯天所說的“自由”？

他不知道。伸出自己的手來，愣愣地看着，良久嘟囔一句：

“嗯。隻是這樣相信着……”

『師尊，或許以後我可以向你撒嬌嗎？』

飛翔對兩個孩子來說像一個輕飄飄卻幸福無比的美夢，自那以後這兩個小王八蛋把尊師重道那一套抛到了一邊，有事沒事就纏着亦绯天。

白瑕想要提升境界的心變得越來越迫切了。一天要問百八十次什麼時候才能學禦風術。亦绯天彈了彈他的腦袋：“區區滌塵境還沒穩定，就想着坐忘境了？再練個三五百年吧。”

白瑕不服：“師尊到什麼境界了？”

亦绯天想了想：“按照流雲宮的劃分，大概是萬華吧。流雲宮長老往上幾乎都是萬華了，整個流雲大陸我也沒聽說有什麼自照境。”

白瑕撇嘴：“師尊真的有萬華嗎……”

“有的。”青斂認真回想了一下，“流雲宮稱‘滌塵’為半仙，‘清源’為散仙，‘坐忘’為仙，‘化歸’為仙長，‘萬華’為仙尊。師尊既被稱為‘玉挽仙尊’，自然是到了萬華境了。否則，以流雲宮之苛刻，怕是由不得咱們師尊坐九長老的位置。”

“嘶，我怎麼沒聽出來你這小子是誇我還是在損我呢。”亦绯天玩笑一句，忽然似有所感，身形一閃，人不見了。

“哎。”白瑕幽幽歎了口氣，“萬華境，我什麼時候才能到呢？”

青斂安慰他：“玉阙仙尊不是說你悟性好嗎？你一定會比常人快上不少，說不定三五年就到了呢。”

“我還沒想好要選什麼道。”白瑕糾結道，“倒是你，明明比我聰明那麼多，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啊……這，大概是因為他也還沒想好選什麼吧。

亦绯天點燃了一枚紙鶴，藍色靈火幽幽。對方還沒開口，他先涼涼道：“塵閣主，我險些要以為你将我們的約定忘了。”

對方遲遲開口：“抱歉。”

亦绯天抱着手臂盯着小紙鶴：“可有下落？”

對方：“……抱歉。”

亦绯天：“行吧。”

“這件事很蹊跷。”

“我也覺得。原來這世上還有鎖雲閣查不到的事啊。”亦绯天手又放了回去，不痛不癢地諷刺道。

“……你似乎，生氣了？”小紙鶴小心翼翼地偏了偏頭。

亦绯天移目，生硬道：“沒有。”

未了，又補了一句：“别人要拿它怎樣，我無所謂，與我無關。”

對方沉默了一秒。

他依稀記得，三天前亦绯天還不是這麼說的。

美人心，海底針。

“我會再查。對方既然已經把髒水潑給了鎖雲閣，鎖雲閣就不會善罷甘休。”

“如此甚好。”亦绯天淡淡點頭，“塵閣主，我的想法是，你得好好留意一下你的人了。”

塵無咎明白了他的意思：“多謝仙尊大人提醒，在下會留意的。對了，不知仙尊大人與青斂相處是否融洽？”

亦绯天動作終于微微有了些改變，皮笑肉不笑地反問他：“你聽不出來？”

塵無咎被他嗆得啞口無言，納悶極了。

難道這美人隻有面對面時才裝一下，看不見人時連裝也不裝了？

下一秒，他就聽亦绯天帶有笑意的聲音輕輕問道：

“閣主大人到底給我那可愛的乖徒弟灌了什麼迷魂湯，他竟如我一般不願修道？亦某……”

亦绯天舔了舔後槽牙，惡劣地笑着。

“真的很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