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暫時死不了。”青斂語氣随意,“本來閣主一個人就能搞定,他偏要我去在陛下面前露個面,估計是小心眼報複我之前說他呢。”
白瑕扯了扯嘴角。
“我現在正在去閣主房間的路上,早上下了很大的雪,路幾乎被埋了,好在回廊都是被房檐遮蔽起來的,所以這一段是用竹闆加起來的,據說這下邊以前是個清淺的池塘,你看。”
青斂将紙鶴旋轉着展示一番,随後繼續講解,“你别看這裡現在高度是與回廊齊平了,實際上這裡還是蠻高的,夜間方便的時候斷不可随便踩過去,雪如果太松軟也容易滑倒。”
青斂一邊走一邊介紹,以此轉移白瑕的注意力,忽略靈脈上的痛苦。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很有效。
“……這裡就是閣主的住處了。”
“你不用把這個收起來嗎?”白瑕問。
“不用,沒什麼不能見人的。”青斂說着,推開了房門。
四個人在視線交彙的瞬間,齊刷刷一愣。
屋裡不僅有塵無咎一人,還有亦绯天。兩人不知是發生了分歧還是什麼,總之青斂和白瑕看到的畫面是,塵閣主被亦绯天按在牆壁上,半笑半惡狠狠地威脅着,以一種難以言喻且極其扭曲的姿态纏在塵無咎身上,而塵無咎一手抓着對方的腳踝,一手虛掩在對方腰上,一臉很難用語言形容的表情,看着像羞辱又不太是。
青斂:“……”
沒等他反應過來,白瑕已經飛快地切斷了通訊,不知是手滑還是被吓的。
青斂緩緩撿起掉在地上的紙鶴,看着它在自己手裡化為灰燼,再飛一隻又要等好久才能聯系上。
青斂擡起頭,微笑,不悅。
“親愛的師父,閣主大人,你們,在做,什麼,呢?”
“我們發生了一點分歧,正在用一些暴力的武力方式解決,小朋友就不要看了。”
“是嗎?”青斂笑吟吟地指出,“閣主大人,您,根,本,就是樂,在,其,中吧?”
在這兩人不成熟的對峙期間,成熟的亦绯天已經走到桌前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總結:“我準備和落川去北境找他的心髒,你家閣主聽了想要跟去,我不讓,就是這樣。而且,我們都走了你們怎麼辦呢?”
青斂彬彬有禮地坐下來:“我來也是想說一下這個事情。師父,您之前情急之下對小白做了什麼,還有印象嗎?”
亦绯天:“……”
那,那還是有印象的。
死去的記憶忽然攻擊我。
那天确實是自己失控了,亦绯天一直是個敢做敢當的人,此時立馬誠懇地道歉:“對不起。”
“這話你去跟小白說。方才小白說從你走後他靈脈一直不穩,身體難受,我準備去他那邊看看。除此之外,段小姐也告訴我,段城雪給她在西域留了一個莊子,需要她去打理。”
亦绯天道:“既然如此,那我和落川去北境,你們陪着段小姐去西域吧。我之前給了小白一瓶藥,他沒有用麼?”
青斂:“他完全沒有提過這回事。”
亦绯天:完了,被徒弟讨厭了!
“等從北境回來為師隻能向小白跪求原諒了嗚嗚……”
青斂:“倒也沒有這麼嚴重……我們是永遠都不會讨厭你的……”
“夠了,不要再立flag了……”亦绯天失魂落魄地飄走。
剩下青斂和塵無咎面面相觑,前者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無奈地攤攤手。
……
“所以。”
亦绯天抱着手臂,以極度不友善的目光看着塵無咎,“為什麼你還是跟來了?”
“因為我也不想跟東皇那個老狐狸互相周旋嘛。”塵無咎很可憐地說,“跟他在一起我不是在犯事就是在犯事的路上,阿绯,你知道那老陰比有多想抓我把柄吧?”
亦绯天切了一聲,“那又如何,路是你自己選的。”
雖這麼說,他卻默默轉過身去,默許人跟着了。
塵無咎剛走兩步,那個背影又轉身殺回來:“但是,我很好奇,他那麼個老陰比,怎麼會允許你這個粗大腿跑了?”
“這個嘛,”塵無咎心虛地撓了撓下巴,“因為我跟他說,解藥裡有一味藥,隻有北境有,而且極其難尋,估計普天之下隻有我能夠去取來,他就擺擺手讓我滾了。”
亦绯天看着他欲言又止。
堂堂塵閣主為了追過來連臉都不要了?塵無咎你還真是棒棒哦你已經超神啦!
“你這麼說,他就信?”
“我給他留了人質。”
“人質?誰啊?”亦绯天順口問下來。
“我把餘郄留給他了。”
“……”
那必然是一場,狐狸與狐狸之間的曠世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