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貼越近,親密地摟抱在一起。
亦绯天在這種事情上既生疏又毫無理論常識,遠不如從小會被教導相關技巧的顧千聲。親着親着顧千聲就反客為主,引得亦绯天全身過電一般全身酥軟,不由嗚咽出聲。
“嗚……”
顧千聲咬了口他的脖子,亦绯天立刻捂住嘴,難以置信這種聲音居然是自己發出來的。
就在即将沉溺于溫柔的時候,亦绯天隐隐聽到一陣哭聲。他一個激靈清醒了,伸手把人推開。
顧千聲愣了一下,神情有些不高興,還要再貼上來。
亦绯天這次态度堅決地拒絕他,顧千聲眸底閃過暗色,卻不動聲色地拉起他的手,讨好地親了親,方問:“怎麼了?”
亦绯天握住了顧千聲的手,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你聽見有人在哭嗎?”
顧千聲沉默下來。
亦绯天側耳傾聽片刻,顧千聲才道:“好像是有一些,但很像鬼哭。”
“鬼哭?”
顧千聲點點頭:“也是新垣氏族的傳言。新垣氏族人丁少,得你庇佑才有福祚綿長。族裡尊重老人和婦女,哪家女子老人受了委屈,半夜整個祖墳都會飄來哭聲。因為這個,大家都不敢欺負家裡的老人和媳婦,唯獨怕丢了臉面。”
他看着亦绯天微垂的睫毛,臉上幾根長長的發絲淩亂地貼在白皙的皮膚上,忍不住伸手給他理好,又笑:“也怕讓你知道他們苛待自己的家人,收了神通。”
亦绯天微微側開臉,任他撥弄:“我不會管這麼多,但他們是對的,即使我不管,也總有天看着。”
“嗯。”顧千聲親了親他的唇角,伸手去攬他的腰肢,不料亦绯天卻一下坐起來。
“我真的聽到哭聲了,這裡是新垣氏族的祖墳嗎?”
顧千聲遲疑道:“不是。”
亦绯天眸子沉下來:“那為什麼鬼哭會出現在這裡?”
顧千聲也發現了不對,問道:“你不是去寨子裡救我一個人的吧?新垣的其他族人呢?”
“他們在……”亦绯天忽然止住。
不對,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不好!那個叫陌軒的孩子!他手裡有一個足以覆滅大半個大陸的殺陣!”
顧千聲尚且沒有“殺陣”的概念。他看見亦绯天情緒過于激動,隻攬住他:“别急,慢慢說。”
“我和他聊了很久,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針對你們,他的目标是我,又不完全是我。”
顧千聲聽不懂,隻覺得對方有些語無倫次,慢慢放緩聲音來引導亦绯天平靜下來:“那他做這一切是想要什麼呢?”
亦绯天抿了抿唇:“他想要一個答案。”
*
“我隻想要一個答案。”新垣陌軒對李乘風道。
他擡起手,極清俊的面容裡透露出幾分疲憊。
今夜的月光亮得過分。他伸出手指,想要觸碰那輪皎潔的月亮。
李乘風任勞任怨地幫他幹活,聞言頭也不擡地道了一句:“你這又是何苦?天上月是摘不得的。”
“摘不得?”新垣陌軒閉上眼,陡然發狠,手臂上青筋都顯露出來,猙獰可怖,“我偏要摘下。”
“你想讓烏雲遮住月光?還是弄髒他?”
新垣陌軒嗤笑一聲:“弄髒一朵高嶺之花沒有什麼樂趣,再髒花也還是那朵花。”
李乘風不解:“那你想對那朵花做什麼?”
“我要他親口承認,他可笑的善良才是一切邪惡的根源,他的救贖反将衆人推入煉獄,我要他承認人性本惡,我要他認清楚這世界污濁才是王道,而他本來就是一朵黑色的花。”
他将黑色的霧氣凝聚成一支瀕死的黑色的玫瑰,拈在手心,忽而笑得癫狂,“我要他成為這肮髒世界裡唯一一抹純潔無瑕的明月,高高在上永不落凡塵。”
這副模樣讓李乘風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他不知道新垣陌軒說的是什麼意思,聽内容像是愛極了神明,不想讓祂受到一分一毫的污染。可看表情又覺得,新垣陌軒對離實行的仿佛是世間最狠毒的誓言。
李乘風心神動搖,還未來得及發表感想,哇的吐出一口血。
新垣陌軒挑了挑眉:“才這種程度就受不了了?”
李乘風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忽然充滿了不安:“不,不,别拿它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