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話,白瑕轉身就去洗菜,還順便給擇了。
他當然不會親自去洗,這大冷天的,手一插//進水裡,就跟想不開似的。那衛子商也不懂憐香惜玉,連點熱水也不給,讓人大清早的就來給他洗菜,可真是做着春秋大夢呢。
清潔術的好處此時就盡數體現了。根本不用水,隻要是不該存在在上面的髒東西,手指勾一勾自動就下來了。
當然,這也是高階的清潔術才能控制到如此纖微的地步,低階的也隻能拿水洗洗,然而也不需要自己動手,又快又幹淨。
清潔術這東西他和青斂都愛用,整個宗門、仙道,就沒有不愛用的,除了亦绯天那個奇葩,沐浴是天天有時時有,想起來就跑缭雲峰哪個熱泉去泡一泡。愛泡澡就算了,沐浴完根本不用清幹,除非必要不然就愛自己慢悠悠擰幹頭發。
洗完了菜,今日的例餐也送了過來,白瑕眼尖地看見菜裡有一道毛豆炒肉絲,驚喜地說:“今天,有肉吃?”
那人抓着頭發,躲開他的視線:“咳,這是昨日宴上撤下來的,衛哥說你喜歡吃這個,便叫人留了一些。吃了好好幹活。”
他撂下一句,匆匆走了。
白瑕唇角微勾。
他端起這盤飯菜,并兩個饅頭,一齊端給郭雙:“今天有肉吃呢。想不到,他還記得你喜歡吃這個。”
郭雙嚼得臉頰子鼓鼓,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家裡很窮,隻有逢年過節才有肉吃,爹娘有時心疼我,會拿些肉沫炒小半碗毛豆炒肉絲,給我解饞。衛大哥去過幾回,碰上了,就給他知道了。”
白瑕歎了口氣。
衛子商這份心若是能用在正道上,哪怕是對郭雙一半好,郭雙都不會受人欺負。
兩人閑聊一會,漸漸天色大亮,人多了,這個那個來來往往,白瑕不便再同郭雙閑聊,便老老實實呆到自己該在的位置上,一邊佯裝幹活,一邊還是控制不住心癢癢地使用奇技淫巧——撕了張小紙人,貼到了一位布菜的少女身上。
少女出了柴房,到了後院裡,後院一夥婦女在漿衣裳。少女拿了兩個饅頭一碗粥一小蘸碟蘿蔔幹,在其中一個婦人面前蹲下。她叫了聲奶奶,服侍對方用完飯,又将吃完的碗筷端回來,交由白瑕清洗。再端出的才是自己要吃的,隻一碗清水粥一片饅頭,就這麼湯湯水水的吃了,也不要什麼鹹菜。吃完還未歇歇,立即有人來催幹活。
少女于是又出去了,廚房不要女子幫廚,俱是男子,郭雙的柴房就在廚房後頭,他專門負責洗菜洗碗,做的老媽子活兒,白日裡十分清閑,隻管啃啃饅頭,到晚上晚飯畢了才到他忙的時候。
事情做完了,白瑕還是喚來郭雙裝裝樣子,他得出去看看。這後廚實在太閉塞了,人窩在這裡,壓根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麼樣。
郭雙自然是同意的,他夜裡沒睡好,難得清閑,便打算稍稍補個覺。
白瑕掐着訣隐去身形,臉上妝容卻沒有卸下來。
衛子商堂前聚着許多人,不少人還在對昨天晚上的宴會津津樂道。白瑕聽了半天,才捋清楚來龍去脈。
說是朝廷對衛子商這番救濟百姓的行為非常贊賞,聽說他識字能書,便要特别提拔衛子商做個官兒,過個小試便可。
那衛子商是讀過書的,自然不把小試放在眼裡,于是這事就算闆上釘釘了,難怪他如此高興,還開設晚宴。
白瑕晃了晃,這片地方窄的很,沒什麼其他好聽的線索了,況且都是一群大男人,不知多久沒洗澡了,聚在一起煙味兒酒味兒汗味兒混在一起,多少有些熏人。
他又跑到後院。後院有意思得多,全是女流之輩在這裡住着,整體是安靜的,但女人閑不住,沒人管的時候她們就一邊八卦一邊幹活。
白瑕聽了一耳朵八卦回去了。
他對浣溪縣的情況多少有了了解。
然而回來的路途中,這麼窄窄的院子,這麼個小地方,他竟然還能遇見另一位跟自己一樣鬼鬼祟祟的不速之客。
白瑕當即劍柄橫過去,那人輕功了得,是個練家子,好在白瑕境界高,輕松追上了。
那人眉目一橫,眼裡閃過一絲狠色。
此事斷然是不能善了!
他反手抛出一包粉末,白瑕立刻早有提防似的閃身而過,正好預判了那人要跑的方向。
“是你?”白瑕把劍放下來。
此人正是邢楓,兩人曾在雲集試煉第三場見過,白瑕依稀記得此人陣法上的天賦不低于自己。
邢楓依舊警惕地看他:“你是誰?”
白瑕:“……”
他現在變了容貌身形,甚至聲音也變了,笛子沒了劍也是現拿的……
那麼問題來了,他該怎麼證明他是白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