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把自己當皇帝了?吃個葡萄還要人剝好了遞到嘴邊??
或許是他眼裡的震驚太明顯,衛子商壓着他的手,貼到他耳邊,沉聲道:“剝了這盤葡萄,我便不跟你追究你私自跑出來這回事。”
白瑕被他貼得僵硬片刻,才伸出手去,一言不發地剝起葡萄來。心裡道,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白瑕老老實實剝了一盤葡萄,衛子商卻隻吃了幾顆就不吃了,半托着腦袋看底下人吵架,不時瞟一眼白瑕,生怕他摸魚似的。
直到這頓飯吃完,衛子商也沒有動剩下的葡萄。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白瑕在場,今天沒有多少人談到正經事,後半段他們幹脆不怎麼說話了,要麼一心一意看白瑕給衛子商剝葡萄,要麼趕緊扒完飯開溜,出來才調侃幾句衛哥這是又吃回頭草,死灰複燃了。
等菜撤了下去,人走光了,衛子商起身,把白瑕按在貂皮坐墊上,神情戲谑地打量着他。
白瑕沒有忘記自己的人設,裝作局促不安的樣子,惶惶地要起來,卻又被衛子商不由分說地摁下去:“你坐。”
白瑕的表情于是更加惶恐了,“衛,衛大哥……”他完全搞不清楚這姓衛的想讓他幹什麼。
衛子商把那盆剝好的、顔色已經隐隐有些發暗發灰的葡萄推到他面前,說:“吃了。”
白瑕:“……”這人是不是有病?
“不想吃?”衛子商觀察着他的表情,隻覺得了什麼趣味似的勾了勾唇,邪魅一笑,“不吃也得吃。”
在那雙視線的燒灼下,白瑕不得不捏着鼻子,忍辱負重地吃了一口。
“——嘔。”
白瑕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本來這幾天就沒吃什麼東西,一想到這是衛子商這個下頭東西逼迫他吃的,他一惡心沒忍住吐了出來。
“終于裝不下去了?”
白瑕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偏過頭,聲音悶悶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子商卻不肯放過他,抓住他的頭發,讓他注視着自己,嘴裡說道:“可惜了,你雖有七分像他,但對我來說,即便有九分相似,你也終究不是他。”
白瑕心中警鈴大作。
要死了,這人對郭雙還真他娘不單純!
白瑕非常絕望,他簡直要報警,人和人之間的交往不能樸素一點嗎?!
他性子直率,被戳穿了他索性就不裝了,反手一劍卡住姓衛的脖子:“衛子商,你可真夠惡心的。說不把郭雙當回事吧,偏偏一眼就能認出來我不是他。可若說你把他放在了心上,這麼長時間卻任由他受人欺辱,吃着冷飯就西北風,幹活幹到半夜還要睡柴房,也沒見你多在乎他。”
不知道裡面哪一個字眼戳痛了衛子商,他憤怒地拔出一柄大刀來:“閉嘴!我跟他的事情,還輪不到外人來評頭論足!”
這姓衛的原來是個練家子,體型也比一般人魁梧些。兩人過了幾招,白瑕尋思着,他未曾露臉,隐匿起來姓衛的也未必找得到他,可邢楓未必有隐身的本事,他還是得顧及一下對方。
畢竟,邢楓是他在這世上難得的知己了,可以互成美意,卻無連累對方的道理。
想畢,白瑕不再戀戰,退後幾步,撒了一包邢楓給的香囊,就此遁去身形。
衛子商氣急敗壞,叫了一堆人來到柴房。白瑕三言兩語交代完了晚上發生的事,給郭雙塞了點防身用的小道具,“記着,姓衛的一朝你走來你就把這玩意狠狠往他臉上砸,後面幾包同理,不要省着。不管他帶多少人拖一會都夠了,乖乖呆着我馬上就回來找你!”說完便帶着一頭霧水的邢楓跑了。
郭雙一個人在柴房裡害怕,聽到一陣腳步聲,知道衛子商找他算賬來的,鎖了門縮在角落,隻聽衛子商在外邊道:“踹開門。”有兩人應聲而上,同時出腳。
門禁不住踹,兩下就踹散架了。一夥人進了屋來,郭雙心口撲撲跳。
衛子商止住衆人,上前一步。
郭雙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自然一下把白瑕交代的話放到了一旁,心中一時酸澀:“衛……”
迎接他的卻是上來一個嘴巴子。
郭雙被打懵了,他捂着臉,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衛大哥從來就沒有打過他!
“我問你,那是什麼人?你們怎麼認識的?!”
對着怒不可遏的衛子商,郭雙根本說不出話來。
衛子商最受不了他這種樣子,“别裝死,說話!!!”
郭雙捂着臉,低下頭:“不,不知道……”
“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衛子商簡直要被氣得笑出來。
“你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幫着外人來害我!”他紅着眼,一字一句吼着,“郭雙,我他媽待你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