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
見她顯然情緒不對,眼角泛着紅,直勾勾地盯着酒杯也不說話,霍起隻得又給她倒上一杯。
接二連三地大口喝了幾杯,再要倒時,霍起一把攔住:“做什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哪裡不快?和我說說。”
藍翎擡眼看他,紅着眼,卻并不肯讓淚流出來,恨恨道:“大人你吃香喝辣毫不奢侈,可對牢裡的人卻是缺衣少食,苛待用度,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霍起瞬間明了,她又是為了白禹,便松了手,任由她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己,直到雙頰绯紅,眼神迷離時,才奪走酒壺。
“好了,不許再喝了。”
這話卻突然戳到她的痛處一般,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大聲對他罵道:“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就你多事,什麼都要管!”
霍起坐在仰視她,皺眉道:“你醉了。”
她還掙紮着想要說什麼,卻突然被人一把抱起,那人背着燈火,高大健碩,但看不清臉龐,她微微眯起眼,努力想看清他的模樣。
被放在床榻上時,那人的臉離她及近,她一把捧住他的臉,不讓他走,細細打量着他臉上的每一寸。
手指滾燙,從他的眉骨,劃過鼻梁,一點點向下。
好似被引誘一般,捧着他的臉,她閉眼輕輕一吻。
這次她看清了,面前人正是夢中人,她一點點地吻着他,對不準也無妨,吻星星點點地落到他的嘴角,下颌,甚至是咽喉。
“好哥哥,我好想你。”
她喃喃低語着,夾雜着綿綿情意。
霍起卻是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水,瞬間清醒了過來。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帶着如火的怒意,質問道:“你口中的好哥哥,是誰?”
她疼的整張臉都皺了,眼淚似珠子般從眼眶中掉落,掙紮着,哭求他:“好哥哥,你弄疼我了。”
“疼?”
“你若是不說出他是誰,一會我保管你會更疼。”
居然膽敢當着他的面想着旁人,不論那人是誰,隻要她敢讓他知曉,他定叫他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他字字威脅,手中的力道卻還是漸漸放緩,語氣也越發輕柔地哄着她:“乖?告訴我,誰是你的好哥哥?”
他輕聲引誘着:“那人,是不是白禹?”
她也不在掙紮了,似是聽進去了他的話,細細思索着,自言自語:“是誰?我不知道是誰,你到底是誰,我不知道......”
她茫然無措地看着她,眉眼悲傷,濃密的眼睫被淚水打濕,眼睫尖尖處還挂着小水珠,梨花帶雨地問他:“好哥哥,你是誰呢?”
這一刻,霍起突然覺得,是誰都無所謂了,隻要眼前人是他就夠了,除了他,誰也别想看到她這番模樣,别想這般吻着她,擁着她。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臉上,一點點地吻去了她滿臉的淚痕,她腦袋混混沉沉地,隻能随他擺弄,整個人柔弱無骨地靠着他,雙手挂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的動作動作着。
次日天光未亮,她就被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吓得她一個鯉魚打挺般從床上坐起。
被子底下的自己未着片褛,而霍起已經立于鏡前穿戴整齊了,她揉着腦袋,頭疼欲裂,隻記得昨晚意識不清醒時有人一直逼問着自己什麼,可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屋裡未點燈,顯得有些昏暗,霍起聽見聲轉過身,見她呆滞地坐在床上,瞧着有幾分茫然的可愛。
倒了杯水遞給她,“醒了?頭疼不疼,先喝點水吧。”
她乖巧接過,溫吞地喝着,水是溫熱的,正好下肚,她一口喝完了,微微喘着氣。
霍起拿過杯子,為她捋順鬓邊散落下來的碎發,神情溫柔耐心,滿面春風,看起來心情極好。
“我讓徐媽媽準備了醒酒湯,時間還早,你喝完再睡會,不過也不可睡得太晚,要起來吃早點,知道嗎?”
他語氣溫和,還給她撚了撚被子,藍翎有些無所适從地縮了縮身子,小心翼翼地試探他:“昨晚,我喝醉了,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呀?”
霍起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慢悠悠道:“昨夜,你說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