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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站 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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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娘娘……救他們回來……”

墨知遙看着他手捧的貝殼,道:“不必求我。村中既然有我的神龛,我理應庇護。何況化身被毀,我斷不會善罷甘休。憑是什麼人,這債我讨定了。”

鄭佑聽罷,心弦一松,放聲哭了出來。

墨知遙也不知怎麼哄孩子,隻好由着他拽着自己的裙裾,哭得聲嘶力竭。衆人聽這哭聲,亦感悲恸惆怅,便也沒有打斷。待那孩子宣洩完了情緒,哭聲漸化作抽噎,蕭冶方才上前,對鄭佑道:“沒事了。你且好好說說,村民是如何被抓走的。”

鄭佑擡頭看着他,神色裡竟帶了幾分惶惑,似乎有幾分不确信:“今早,突然……突然來了一大群人。大家都被帶到了空地上……然後,就都不見了……”

衆人皆是不解,到底也沒有頭緒。蕭冶想了想,對墨知遙道:“墨姑娘,連日奔波也需休整,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不如稍事歇息。查探村民行蹤之事就交予在下。”

墨知遙點了點頭,正要喊程柯,剛轉身卻發覺裙裾仍被鄭佑拽在手中,竟是不好舉動。她低頭看了那孩子一眼,就對上一雙無助的眼睛。無可奈何,她回身站定,讓程柯一行自去休息。

……

……

程柯回到客房,卻不歇下,隻是默然坐着,看着手中斷作兩截的女像出神。

化身……

他還記得,破入二境之後,她開始教他“定骼”。每日的功課,是在山中辨認骨頭。先是鳥獸,而後人類,湊齊一副完整的骨架并嘗試操縱。過程中,墨知遙會時不時提問,比如,骨頭的年齡、習性,甚至死因。起初,他要花上十數日的功夫才能找全一副骨頭。但時日一長,他漸也谙練。操縱亦是,從燕雀至虎狼,待他能順利立起一副人骨時,墨知遙帶他去了山下的破廟。

昨夜一場大雨,廟中積着水,滿是黴爛腐朽的怪味。墨知遙施施然走到了神像前,側身瞥了程柯一眼,不冷不熱地喚道:“過來。”

程柯應了聲“是”,稍稍走近了幾步。

墨知遙看了看彼此間的距離,也懶得再下命令,索性自己邁出了一步,走到了他跟前,擡手伸了過去。

眼看她伸手過來,程柯慌忙往後躲了躲。

“别動。” 墨知遙斥他一聲,從他鬓邊拽下了一根頭發來。

程柯不知她的用意,眼神裡盡是惶惑。

墨知遙轉身,将那根頭發系在了神像的腳腕上。

“别處應該也有我的廟宇,你下山時可以找一找。再像這樣,将自己的頭發纏上。如此,我受香火,你也能沾些。”她這才跟他解釋,語氣卻依舊淡漠。

他怔了怔:“為何……”

“能入二境,是你僥幸,下次未必有這樣容易。”墨知遙走到香案邊,手指輕輕在案桌上撫過,抹開點點水漬,“香火供奉,能增強氣運。”

他愈發怔愣,久久說不出話來。

墨知遙并未在意,又道:“不過你也看見了,我的廟多是荒廢。你不妨自己去做些善事,世人感念,也是有益的。”

香火供奉?世人感念?

這些都是他在塵燼宗從未聽過的詞。他不自覺地看向了那尊醜陋可怖的木雕女像,心上茫然漸化作難以言喻的震動。

靳紹離說她是妖女,殺人煉骨、作惡多端,他從未有過懷疑。無論是誰,隻要看見無葬山上遍野的骨骸,恐怕都不會懷疑。而她數次救他,收他入門,他也隻當是她想要一副修煉了同樣功法的骨頭……

可她現在所為,又算什麼?難道,這當中真有一字為“善”?

見他沒回應,墨知遙眉頭一蹙,也不多言,舉步往外去。經過他身旁時,她冷冷撂下一句:“真難教……”

他回過了神,忍不住開口喊住了她,卻隻問道:“為何是做善事?”

墨知遙站住了步子,帶着些莫名其妙看向了他:“哈?”

程柯迎上了她的目光,道:“若是做惡事,自然也有惡人信奉,有何不同?”

他這一問甚是刁鑽,似是故意頂撞。墨知遙琢磨了一會兒,終是念及師徒一場,在“置若罔聞”和“誨人不倦”中選了後者。她的眼神裡露出幾分憐憫,道:“所謂‘感念’,不止是信奉,還有一心感激,盼能千秋不衰、萬代相佑。而這世上,終是柔弱良善者多,猖狂兇惡者少。古來為惡之神,願其消亡者遠比願其長久者多,焉能香火永繼?這是其一。其二麼,惡人,少有誠心……”她微微停頓,再開口時,語氣高高在上,“就好比靳紹離。我也救過他,他卻是想着法兒找我麻煩呢。”

話到此處,她笑了一聲,徑自出了門去。

程柯看着她離開,心中亂作一團。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碎了開來,鋒銳的斷口刺刺地紮着,牽扯出難以言喻的痛楚。他慢慢地轉過身,再次望向了神像——黑墨繪形、腐朽蠹蝕,這般模樣,“感念”何在?什麼香火供奉、增強氣運,都是些胡說八道。做善事更是可笑……她一定是故意诓他……是了,她應是早已察覺他的意圖,所以才會提及靳紹離,為的是敲打教訓,逼他承認罷了……

思緒至此,引出了更深重的惶恐:承認……承認什麼?承認她是善,他才是惡麼?

霎時間,一個念頭湧上心頭,逼得他倉皇地沖到了神像前,伸手想要取下自己的頭發。然而,手指觸及神像的腳腕,卻又生生僵住。

如此距離,他方才看清,神像的腳腕上不止有他一人的頭發。三根發絲仔細地打了結,纏繞難分。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師兄”和“師姐”,由心而生的顫抖慢慢攀上了指尖,他縮回了手,頹然退後。

他知道,自己不能沾她的香火——不,是不敢,也不配沾她的香火。可他實在分不清哪一根頭發是自己的,又豈可随意取下……

彼時優柔寡斷的自己,實在卑鄙,又實在懦弱。

他握緊手中的神像,如那時般不住顫抖。

九境功法,何須再破境?她的傷,必是外敵所為。而一心與她為敵的,從來就隻有靳紹離。能毀她一副真骸、三成影骨,定是靳紹離已經參破了化骨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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