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虎内疚地看着葉小七,想到她這次上山原來是來幫自己的,結果卻被自己傷成這樣……
葉小七繼續說道:“你們三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受了傷的孕婦,很來勁是吧?”
耿虎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大當家和二當家圍過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壓低聲音對葉小七說道:“七王爺,你隻要小心着點說話,别激怒夫人,我看着能不能幫你求個情。”
“幫我求情?”葉小七擡高了音量,瞥了大當家和二當家一眼,冷笑着說:“别弄死我就算你們大發慈悲了。”
葉小七看向二當家,見二當家似乎略有恻隐之心,便嘲弄道:“你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我不過忽悠你幾句你居然還當真了,你是真不知道那一身肥肉看得人惡心嗎?”
二當家拳頭握了幾握,臉上橫肉一抖,氣得說不出話來。
葉小七冷笑一聲,又轉向大當家:“大當家真好算計,對外诳了個驸馬的名頭,對内深溝高壘,屯糧修兵,敢是在坐等天下大亂?你不會當真以為自己就能成了什麼大氣候?說到底,還不過是一群亂兵賊子,死後沒入荒草,化作孤魂野鬼,子孫後代永背罵名!”
大當家眯了一下眼睛,沒有應聲,吩咐耿虎把葉小七帶下去,收入監牢聽候發落。
“讓他把我帶下去?”葉小七哈哈大笑着:“你們就不怕他私底下把我給放了?”
大當家挑眉,目視葉小七,吩咐左右:“立刻發兵,劫掠周家村!”
“且慢!”葉小七突然掙紮着質問耿虎:“你分明答應過我不動周家村,我才自甘束手随你前來,此時你何不攔着?”
大當家看向耿虎,耿虎默然,他便心知是真,哈哈大笑:“葉小七啊葉小七,你說話和做事半真半假,到現在我終于聽到了一句正經話,原來這就是你和虎子之間的交易,不過如此嘛。好,看在虎子兄弟的面子上,我不動周家村就是。”他大手一揮:“帶下去帶下去,聽候發落!”
耿虎想要說什麼,卻口拙得什麼也說不出來,隻好歎了口氣,帶着葉小七往監牢的方向走,至無人處,才不解問道:“我不明白,難道七王爺你有受虐傾向,非得把自己折騰個遍體鱗傷才肯罷休?”
葉小七大半天沒出聲。直到監牢裡的暗影遮擋了她全部的臉龐,她才輕聲說道:“我求你幫幫我,一定要救我和我腹中孩兒的性命。”
耿虎歎息道:“你究竟何苦如此?你給我說說明白,不然我總是糊塗。”
葉小七沉默良久才說:“我以後能不能平靜地生活在周家村,就在此一舉了。”
耿虎驟然間恍然大悟。若葉小七上了人人畏之如虎的二龍山卻能不痛不癢地再回去,村子裡的人難保不懷疑葉小七是否和二龍山的山匪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勾當。具體是什麼勾當,越是說不清楚越是引人猜想。所以,如果葉小七想要長長久久地被村子裡的人當成自己人,想要平靜安甯地生活着,就必須是九死一生。
在風浪中長大的葉小七,太過于渴望平靜的生活了,甚至不惜糟踐自己的身體。這種對一般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甚至讓人厭煩的日子,對葉小七來說,卻需要拼盡全力地去算計。
耿虎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然而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到時候你氣息奄奄了,又該如何回到周家村?”
葉小七愣了愣,顯然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耿虎問道:“我把你帶過去?”話音未落,他就收到了葉小七鄙視的目光,頓時了然。如果周家村的人看見山匪親自送她回來,那她的這一場謀劃就全部白搭了。
葉小七疲倦地閉上了眼睛說:“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