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埃默拉勉力維持笑意：“那些人大概什麼時候來？”
米姆茲偏頭想了想：“嘿嘿，如果他們不夠聰明的話已經被我甩掉了；如果他們夠聰明的話，五分鐘？十分鐘？”
埃默拉思考了下時間差——盡量不要讓米姆斯和阿拉斯托打照面比較好：“剛才來的時候你見到阿拉斯托了嗎？”
“見到了。他、陛下和公主們去參觀客棧了……應該是這樣，我沒認真聽。”米姆茲側頭掏了下耳朵，調笑，“一刻離不開你的心上人都不行呢，埃默拉還真是粘人～”
哕。
埃默拉沒理她，轉頭離開了座位。
依照她對赫斯克的了解……
————
“嘿，老大。”
“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怎麼了？”
阿拉斯托180度扭過他的鹿腦袋，在客棧陰暗的走廊裡看着格外滲人。
赫斯克沒什麼感覺，被阿拉斯托折磨這麼久他都快習慣了，還是直接說正事兒比較靠譜。
“你我都清楚，米姆茲隻有在有所求的時候才會出現。”
“那個婊子就是個麻煩！天曉的，這次她又惹了哪個惡魔才會跑來找你幫忙！”
赫斯克和米姆茲也是熟識，對于那個女人的惹事兒能力他可是深信不疑。
但阿拉斯托并不放在心上：“我能應付得了，别擔心，赫斯克。”廣播惡魔的美名傳播在外，阿拉斯托不屑極了，“哪個心智正常的家夥會來招惹我？”
赫斯克還想再勸：“我是說，呃，你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沒有人知道原因……”
“他們不需要知道。”
阿拉斯托有些不耐煩了，前方的父女倆已經走出去有一段距離，摸着赫斯克的腦袋随意揉了揉：“别讓你那毛茸茸的腦袋操心這事兒了——”
赫斯克把他的手拍掉，逐漸也暴躁起來：“嗬——雖然我的靈魂屬于你，但我可不是你的寵物！”
“哼哼哼……”阿拉斯托把腰彎出一個誇張的角度，戲谑地看着他，“但是事實上是，你的确是哦！”
“哈哈！”
調酒師憤怒極了，可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縛于他人之手，怒火中燒的他隻能口不擇言宣洩怒火。
“自己也受人牽制，還敢說大話。”
僅僅這一句，僅需要這一句，走廊裡的空氣頓時凝滞起來。
“哈。”
“你說什麼？”
被挑釁權威的廣播惡魔緩緩扭頭，眼中的指針搖晃，那份慣常使用的微笑面具也逐漸兇相畢露。
話音剛落，赫斯克脖子上靈魂鎖鍊便彰顯出了它的存在，阿拉斯托輕輕一扯，調酒師就狠狠地摔到地上，尊嚴全無。
被怒火沖昏的頭腦迅速恢複清醒，赫斯克趕忙辯解着。
“Fuck，沒什麼，em……”
還沒等他說完，脖子上的枷鎖一緊，赫斯克被強硬地止住話頭，試圖撐起的身子也再一次匍匐在地。
走廊那一頭的惡魔慢條斯理地靠近他，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話你要再敢說一遍，我就撕爛你的靈魂。”
廣播惡魔把纏在他手杖上的靈魂鎖鍊随意纏繞再繃直，綠色的熒光幽幽映在他臉上，頭上的鹿角也漲大起來昭示着主人的心情。
“然後廣播你的尖叫聲，給其他膽敢質疑我的無理之徒聽！”
“……明白了。”
“很好。”
阿拉斯托站起身來，身後的貓咪仔還在戰戰兢兢。
優雅的紳士恢複了他往常的笑意，正了正他的領結：“聊的真愉快，朋友！”
他姑且是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發抖的赫斯克——很好，他應該能意識到什麼叫“老大”了。
是最近對他太溫和了嗎？連貓咪也敢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還是說安吉爾的解脫讓貓咪仔也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小心思？
……不重要。
阿拉斯托轉了轉手杖，揚長而去：“叙舊總是件開心的事。”
那對父女還在前面。
——
赫斯克趴在地上用力閉了閉眼。
無數次了，午夜夢回他無數次後悔自己曾經的選擇，他可以用“loser”寬慰安吉爾卻沒法寬慰自己。
可惡。
後悔是沒有用的，酒杯底是沒有答案的……那這靈魂的鎖鍊什麼時候才能解放他呢？
他到底還是把自己撐起來。
腿還是軟得不行，站不起來至少坐起來，要是有人從這裡經過的話，他也能給個體面的原因。
——“哒。”
赫斯克勉力壓制身上的顫抖，擡頭看過去。
“埃默拉？”
“嗯。”
埃默拉從黑暗裡走過來，還是一副安靜恬淡的樣子：“怎麼坐在這裡？要幫忙嗎？”
“不用，就是歇歇……”赫斯克闆着一張站在櫃台後的煩躁臉，“……你聽見了？”
“大概是聽見了一點。”
埃默拉走近，也沒理會他口是心非地拒絕，抻開一隻翅膀讓大貓扶着站起來。
“從哪裡開始？”
“你趕走米姆茲開始。”
那不就是全部嗎？！！
自覺丢了臉，赫斯克悶着頭隻顧着往前走，卻忘了他也有翅膀，兩個翅膀撞在一起，差點兒把埃默拉掀地上去。
“？恩将仇報啊你。”
“……啧。”
赫斯克隻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挪。
“鑒于你給我送上一點消息的份上……”
“嗯？”赫斯克沒聽清，女人喃喃的聲音實在太小。
歎了一口氣，埃默拉扶着他繼續往前走：“我是說，”
“我能幫安吉爾，一樣也能幫你。”
“但是可能不會很快，所以你稍微忍耐一下。”
赫斯克眉毛挑高，沒太放在心上：“哇哦，這可真是一個了不得的承諾。”
“不是承諾。”
埃默拉的翅膀伸長了點，以防赫斯克又滑到地上去：“我隻能說我盡量，你知道的，阿拉斯托可比瓦倫蒂諾難糊弄多了。”
赫斯克：“真的？”
埃默拉：“嗯。”
“呼——”赫斯克吐出一口濁氣。
“那就拜托你了。”
反倒是埃默拉訝異地睜大眼睛：“這麼相信我？”
“哈哈，能被人幫忙已經很幸運了。”
“再說了，不信不行啊，”赫斯克錘了錘腿，示意她可以收回翅膀了，“至少現在，你确實是我認識的唯一……幫忙解除了靈魂契約的人。”
成功案例就在他身邊，他還要什麼自行車？
太貪心的後果，調酒師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領會到了。
“……我會盡力。”